等到傍晚时分,大铁锅里头已经没有了一丁点的纸浆。
看着层层叠叠已经被抄出来的纸膜,崔皓不由得感叹:“第一次总是不完美的。”
那些抄得太离谱的,可以直接丢回锅里重造,但表面上看着还整齐的,也有可能在一些细节之处被毁。
把捞好的纸膜一张张叠好后,众人将它用木板压紧,上置重石,水分滴滴答答地流下来。
沈青青再次召集大家集合:“今天大家已经初步熟悉了造纸的方法,一定要记住,不能够泄露给别人!”
“是!”尽管劳累了一天,但由于新鲜感的缘故,工人们的嗓音都很响亮,眼里也都闪烁着光芒。
沈青青又道:“接下来是最后一步,把纸烘干,每组只要留下两个人就行,其他人可以回家去了,留下的人额外多五文钱加班费”
工人们之中响起一阵欢呼,一个接一个的跑过来报名。
沈青青往吊脚楼走时也觉得腰酸背痛,崔皓看她一眼,笑着问:“要我背你吗?”
说着,就很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意思。
沈青青下意识地看看四周,嗔道:“全天下就数你最不正经。”
崔皓忍不住笑了起
来。
这次制成的纸张一共有一千张干纸和五百张卫生纸。
两人留下了自用的三百张卫生纸,然后便将纸带到县城之中,当街售卖。
“什么?杏花村又卖纸了?”
这些日子,杏花村的名号对众人而言,说是如雷贯耳也不为过。
而且,每次伴随着这个名字出现的,都是新奇而且风靡一时的物件。
这就导致,现在的百姓们只要听见这三个字,就会情不自禁的去瞧瞧看看。
因此,纸张刚开始售卖,几人的担子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百姓们七嘴八舌的问道:“哎,这纸怎么卖呀?”
话一说出,立刻惹来旁人的笑话:“你问这个干什么啊,你又不识字!”
那人红了脸反驳:“我不识字,但是问问不行吗?”
沈青青笑着道:“一张纸,十文钱!”
“什么?十文?”众人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店里头卖的纸,可都是20文一张啊!
一位留着胡子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沈掌柜,你这话可当真?”
沈青青认得他,是个说书人,平时也会帮百姓们代写信件。
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不信的话,先生可以来验验。”
看着她自信的模样,说书人走过来,用手捻了捻纸,然后又嗅了嗅,拿起纸张对着太阳仔细观察。
再然后,又抽出了几张其他的纸作为比对。
“怎么样呀?”百姓们都好奇极了。
说书人沉吟片刻:“若是买这纸,可以自己挑吗。”
沈青青刚要拒绝,崔皓却冲着她摇摇头,她当即改口:“可以,您随便挑。”
说书人满意地点头:“那,我买20张!”
一出手就是20张,这让百姓们都感到很不可思议:“难道,这纸真的很好?”
说书人没有搭理他们,而是翻了一阵子,才选出最好的20张纸,然后付钱。
四百文到手,哗啦啦的铜钱,让许多人都眼红。
有人就围着说书人追问:“这纸怎么样?”
说书人笑道:“用来写信,绰绰有余,诸位往后来我这里写信,可以便宜五文钱了。”
便有机灵的啐了一声:“平时一张纸二十文,如今一张纸十文,你赚了十文,却只给我们便宜五文?真是个奸商!”
说书人笑眯眯的,心情颇好:“大家都是迫于生计嘛。”
像是为了防止大家的吐槽,他又补充道:“杏花村
这纸啊,不一般,不仅质量跟咱们平时的纸差不多,而且而更加厚实一些,不易毁烂,用来写信是再好不过!”
“那你为啥还挑挑拣拣半天?”有人又问。
说书先生笑眯眯:“那就得问沈掌柜了,我不方便说。”
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沈青青轻咳一声:“我们杏花村的纸,由于是新做的,所以质量上会有一些不同,全凭大家的慧眼挑纸。”
又有一名书生走过来,沈青青打着招呼:“崔公子,买纸吗?”
崔公子脚步顿了顿,有些惊奇:“你们还卖纸呢?”
“自然!”沈青青介绍道,“十文钱一张,可以随便挑,而且比平时的纸要厚一点哦。”
崔公子听见只要十文钱,慢吞吞地走过来:“让我瞧瞧。”
他跟说书人一样,认认真真挑了半天:“就这十张吧!”
又是一百文到账。
叫卖到傍晚时分,一共卖出去五百多张,也就是五两银子。
之前杏花村还卖过一次纸,价钱低廉,反响也不错,起到了很好的推广作用。
沈青青摸着自己沉甸甸的钱袋,感到疲惫但充实。
其实,按目前的情况仔细算的话,造纸厂一
天的收入,似乎没有刷腻子或者造砖瓦划算。
但,如果算上人工费就不一样了。
砖瓦窑是人最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