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美潮流,阎袖招今日穿着一件轻薄的丝绸罩衣,轻薄的里面裹胸似乎都若隐若现。
她懒散的倚靠着窗栏,一双妩媚的狐狸眼顾盼神飞。
这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林琛雪微微一怔。
阎袖招笑的风情万种:“怎么,看我看的痴了,你不考虑一下你主子的感受?”
阎袖招到底是青楼中的人,气质和普通女子截然不同,看人的眼神火辣辣的。
林琛雪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女子。
“已是深秋,穿这样的衣服,就不怕冷?”萧徇淡淡看她一眼,在案前坐下来:“七郎,不要乱看。”
林琛雪一愣,急忙收回目光。
阎袖招笑了笑:“萧娘子空有天姿国色,却畏寒不能穿这衣服,岂不可惜。”
阎花魁的闺房,是春满楼最上等的套房,只有贵客才能走进。
林琛雪透过窗户,能看到楼底的舞台上,几个女扮男装的小倌人在唱戏。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1)
什么后.庭花……
林琛雪忽然就触动了往事,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萧徇淡淡的看她一眼。
阎袖招:“郎君不知道么,女子是前院花,男人是后院花,若是行人间极乐之事,各有各的好处。”
林琛雪愣了愣,依然是没有听懂
阎袖招健谈,就荤一句素一句的,和林琛雪聊着天:“若是郎君想听,我可以唱给郎君听。”
林琛雪动了动唇,刚想说话,忽然萧徇不咸不淡的说道:“好了,别问了。”
萧徇正襟危坐,一双凤目掀起,淡淡看着阎袖招:“换个别的吧。”
阎袖招笑了笑:“这又有什么要紧,萧五娘说换,就换罢。”
她随后拍了拍手,扬声道:“别唱了,换别的。”
台上女扮男装的倌人,便不再唱了,纷纷下台。
重新上来的,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却开始唱其它的。
“五呀摸,摸到姊姊双手边,姊姊的双手白如笋,呦呦呦——”(2)
这是时新小调,唱的又酥又媚软,林琛雪觉得新鲜至极,正欲仔细听下去,双耳忽然被人捂住了,耳朵上传来的触感冰凉,让林琛雪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萧徇:“袖招,我家年龄小,让台上换些清新脱俗的调子。”
阎袖招笑骂:“在青楼里谈高雅,萧娘子是我见过的第一人。行吧,怕了你。”
多亏春满楼的姑娘们多才多艺,什么都会唱,阎袖招一叫,又开始唱:“四更鼓儿忙,二人么上牙床,大莲的那个舌头尖儿……”
林琛雪觉得调子好听。
阎袖招:“这是青楼最近流传的时新小调,郎君觉得如何呢?”
林琛雪:“好听。”
“只是不知这说的是……”
台上姑娘的声音软哝,林琛雪只听了个大概,具体内容却不清楚。
阎袖招刚想解释,萧徇却皱了眉头:“你是故意的?”
阎袖招笑得直不起腰来:“我的萧五娘,行吧,我就不教坏你的小面首了,七公子,你家主子对你管的这般严,我还真是心疼你。”
林琛雪:“……”
阎袖招看着萧徇,调侃道:“我们青楼的姑娘,总不能在台上给你表演礼记吧。”
萧徇忽然间有些后悔,带林琛雪来青楼的决定。
刚好有个二八少女进来添酒,阎袖招挥了挥手:“青梅,你给郎君唱曲。”
青梅抿唇一笑:“郎君,请随奴
婢来。”
萧徇的目光落在林琛雪的身上。
青梅原本出生在青楼,自然比普通女孩懂得调戏男人,林琛雪长得好看,她拿着琵琶,对林琛雪嬉笑怒骂,收放自如。
萧徇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淡淡的郁结,喉咙一痒,剧烈咳嗽起来。
阎袖招被她吓到:“怎么回事,你还好吧?”
萧徇咳得脸色苍白,低声道:“七郎,过来。”
林琛雪原本在和青梅说话,听到萧徇这声叫,立马连话也不说了,急忙走过来。
林琛雪快步来到萧徇身边,跪下来,熟练的握住萧徇的手,两人掌心向贴,食指交握,林琛雪发现萧徇的温度很低,微微皱眉,在小手炉中添了些炭。
萧徇唇角微弯。
阎袖招服了,这女人都一把年纪了吧,怎么有些时候行为举止。还像个小孩似的。
萧徇咳嗽几声:“今日来春满楼,是等一个人的。”
林琛雪愣了愣,不由得问道:“等谁?”
楼下的戏仍然在唱着,却有一人戴着斗笠,从后门走了进来,在小厮们带领下上了二楼。
“吱嘎——”
包房的门被推开,林琛雪微微一怔,只见一个戴着斗笠的女子走进来。
女子来到案几前坐下,取下斗笠,露出略显严肃的脸。
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身体被青莲纹镶嵌袍裹得严严实实,穿的是最为正式的交领。
谢挽青根本不敢往四周看一眼,只是看着萧徇,似乎同样正经的萧娘子,能给她安全感。
谢挽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