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眼看她无半分愧疚之色,对于莫小宝他们这莫家独苗苗如此惨状视若无睹。
愣愣的看着唐安时,只见她面带失望的摇头,“二叔一家可真让我失望。
我阿爹临终的嘱托到底还是错托了人,大摆宴席庆祝团圆还是罢了。
三年多莫家大房二房,想来就算血脉骨亲,也没了几分情谊。
未免反成仇人,以后还是少少见面吧。”
“你要赶我们走?”
莫小叔还在怒气冲冲,莫二娘这三年来长进不少但命根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脸血这会儿惨嚎不止便顾及不上。
还是莫小贝即使知道唐安已身份不同以往,还是不敢相信的大喊道。
唐安却不搭理她。
“莫大夫可有不便?”
花厅外走来三个身穿短打的大汉,恭敬的询问道。
唐安一张口,只一声叹息,随后道:“劳烦各位将他们请出去吧。
以后若无要事,麻烦让他们不要来打扰。”
在唐安似有难言之苦下,莫家四口就被大汉们“有礼”的请了出去。
莫小宝只觉膝盖跟要裂开一般,头上血随着被大汉拉扯而乱滴,他父母一左一右的也帮不了。
涕泪横流,叫嚎之声化作了噪音。
怎么能够打扰莫大夫呢,于是大汉随手取过一块脏布塞进他嘴里。
眼看这两个老的也是没眼力,他的两个同伴依葫芦画瓢,堵紧了嘴。
剩下一个小姑娘也就识趣了。
此后这莫家就当真被人守着,不能打搅莫大夫。
但并非他们就被限制了行动,安静不到几日,关于莫大夫的身世就传得满城沸沸扬扬。
莫大夫竟然是一个女子?
却之后怎么嚣张跋扈对待什么认亲的亲叔叔一家,反倒被议论纷纷的百姓给忽略了。
莫大夫,莫仙医是个女子?还是一个不过年芳十六的少女?
如此医术,竟是学医不过短短三年?
“爹娘你们一定得给我报仇,莫大丫竟敢踢我,让我给磕头!”
莫小宝躺在床上,不断的大吼大叫。
他娘顺从道:“小宝别气,她不就仗着有几手医术,就算曾经治过疫病,她一个女子当得起仙医吗?”
“以后有她好受的!”
“她有这能耐,是我莫家的人,闹得这样大,坏的也是我莫家的名声。”
莫小叔急的打转,叹息不已。
“坏的是莫家名声?我们逃到这临安城,现在有这个宅子住,还给你下人伺候。
出门外人家叫你是莫大爷,你当是你有这本事?还不是全靠我弟弟!”
莫二娘冷冷道:“她一个小丫头敢做出这种事,我就叫她出门被人戳破脊椎骨,看还有谁敢上门寻医!
有了一手本事儿,就可以爬到老娘身上作威作福?做梦!”
莫二娘恶狠狠的骂着,眼看自家男人面带迟疑之色,她又缓了语气。
“你要知道,我弟弟将小宝当成自己儿子来看,但小宝终究姓的是莫,是你们老莫家的种。
就这样她莫大丫有大过了天去本领,也不过是个赔钱货,也该知道将来小宝才是她的一辈子靠山。”
“我是她的二娘,还能真害了她不成?是打磨打磨她的脾气。
以后咱们一家人又有我弟弟这大将军作靠山,再来个女大夫,小宝能娶个高门贵女当媳妇,咱们老莫家才是真起来了。
现在正是谋划的时候,你可不能不忍心!”
“阿怜三年在外闯荡,受了不少苦,但也是不像话。不管怎么说,以后她知道我们苦心了,你就也别多逼她。”
莫小叔看着自己身上的一身细棉衣裳,沉声说道。
莫二娘就笑了。
“她如今有这本事,以后不管是咱们到她那宅子,一家子把医馆操持更好,还是她到这来,都是一家人。
以前也是看她小,不能就顺了她惫懒的性子,现在大了自然不会,还会给她选一门好亲事。
百年之后当家的你见了大哥,那也是不愧他的托付!”
莫小叔没再说话,却也是认同妻子这话的。
姑娘家本领再大,那没娘家没个兄弟的多不像话。
等侄女将以前好脾气找回来了,他这做二叔的自然不会害了大哥的女儿。
这般一想,他就心安理得了。
“是男是女又如何,若各位嫌弃我一女子抛头露面治病救人,临安城多的是男子所开药堂,我自不会强迫你们上门行医。
若临安城容不下一个女大夫,我择日便出城,定不碍各位贵眼。”
眼看看热闹,和真正上门求医的都挤满了医馆所在整条长街大巷。
唐安站在门前,扬声说道。
这清清凌凌的声响,一时间盖过众人的喧哗,随后更是寂静一片。
“总之各位行医求治的尽管上门,绝不推辞。
但对我这女子之身坐镇医馆有异,凡是我听闻,在此言明、以后凡相关之人上门来,皆是闭门谢绝。”
唐安语声清冷,铿锵有力。
“言尽于此,各位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