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大人,这是何意?”白漆吴挡在白晓风面前。
晏无咎神情不动,对旁边的人轻轻地说:“要下雨了,赶在雨大之前,把人带回去。别让白族长淋了雨,会着凉的。”
苏见青闻言,立刻下令:“全都抓起来,抵抗者,格杀勿论!”
白漆吴闻言大惊:“晏无咎,救走这人的是我,跟我们族长无关。你怎么能毫无证据抓人?”
晏无咎抬眼,神色淡淡:“鸦羽卫做事,不讲证据,只看我心情。讲证据,你找六扇门。”
刀剑加身,白晓风也没有丝毫慌乱,沉稳淡定。
“晏大人,又见面了。还请借一步说话。”
晏无咎眉宇已然不耐,散漫道:“我要是不借呢?”
白晓风笑了一下,并无恼意,心平气和:“晏大人抓老夫回去,不也要听听老夫的口供。老夫现在就说,给大人节省时间,岂不是更好?”
晏无咎看了他几息,下巴微抬:“把他带过来。”
这处祠堂,不是封庄四族任何一家的祠堂,而是供奉山神的祠堂。
在屋后的大槐树下,站着晏无咎和白晓风。
苏见青本不放心,怕白晓风会狗急跳墙,劫持晏无咎或者对他不利。
但晏无咎说:“没关系,只要他不想封庄从此少一个姓,他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言下之意,晏无咎若是死了,整个白氏都要陪葬。
苏见青眉眼肃杀,冷冷地看了眼白晓风,应下:“是,大人。”
白晓风深深看晏无咎一眼,叹息道:“年轻人何必这么大的戾气,动不动叫无辜陪葬。”
晏无咎缓缓眨眼,笑了一下:“没办法,手下人混江湖黑道的居多,不狠镇不住场面。说说而已,您别担心,我这个人最讨厌打打杀杀了,一刀能解决的事,绝不会出两刀。不会迁怒。你放心,我若是死了,人走茶凉,这帮人肯定不会再听我的话,以他们的行事,顶多不过要你三代上下的命罢了。”
白晓风原本听得眉眼稍霁,听到最后脸色都沉了。
这话的意思是说,他若是敢轻举妄动,晏无咎活着还好,只要他一人偿命。晏无咎若是死了,鸦羽卫就会屠他三族。
真是好大的口气,好嚣张狂妄的人!
白晓风不知道,晏无咎的口气一点也不大,他只是更了解自己手底下这帮人。
鸦羽卫的人是什么来历,旭王自己都一清二楚。晏无咎若是死了,他们就断了泼天的财路,绝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他们可不是为晏无咎复仇,是为失去的黄金泄愤。
白晓风的不悦只有那一瞬,左右他根本没有想对晏无咎做什么。以他这样的年纪,也早过了为口舌之争意气用事。
“晏大人言重了。你我皆是为王爷办事,说起来都是一家人。老夫何必多此一举对晏大人下黑手?这次的事是手底下的人不懂事,擅自妄为,还望晏大人想清楚,莫要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
晏无咎笑了,微微挑起眉梢看着他,眼里眸光盈盈,比这狂风细雨还要明媚。
“听白族长的意思,难道三位族长自杀,密令秘钥丢失,阻止陪陵正常开启,也是白族长奉了旭王的命令吗?”
这话说得嘲弄。
但白晓风神色不变,重重点头:“老夫的确是奉了旭王的命令。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旭王。”
晏无咎不笑了,眸光凌冽,如秋水寒凉。
“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最好的证明当然是当着旭王的面,有一说一讲清楚。
但是,旭王昨日清晨就已经出发前往汴京,储位斗争关头,哪位凤子龙孙身边没遇见几次刺杀,谁敢无事窥测王爷的行踪?
白晓风若要拿旭王搪塞,拖延时间,有的是合情合理的说辞。
但是,白晓风却说:“我知道晏大人在想什么,我是诚心诚意要和晏大人合作,自然会证明我的诚意。请晏大人现在就派人跟我走,我知道旭王在何处下榻。”
他能知道,自然只能是旭王主动联系告之。
深夜,五里地一处普通的客栈。
店里最好的几个房间都被人包了,是个做香料生意的大商客,人脉通天,连官府都要给三分薄面。
只是,贵客身体见不得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客栈单独的院落房间内。
桌前站着神情冷静的晏无咎和面色恭敬的白晓风。
旭王坐在桌前,平易近人对晏无咎笑着示意:“无咎怎么板着个脸,谁惹你生气了吗?坐下说话吧。白族长也坐。”
两个人依言谢坐,白晓风谨慎措辞,将事情说了一遍。
“没想到我们遍寻不至,那个人竟然死了,尸体被六扇门找到了。我手下派去监视六扇门的人手段太嫩,一听晏大人句句戳到事实,慌乱之下下手刺杀。叫晏大人揪着尾巴打上了门,属下实在愧对王爷,愧对晏大人。请王爷责罚。”
晏无咎面无表情,一语不发。
旭王却突然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满意的事。
“无咎啊无咎,你可别气,也别怪白族长。你看把他吓得,这事要怪就怪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