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听从赵率教的安排,另外先期物资准备可能要提前运送,紫英,这还是得要辛苦你了。”张怀昌一锤定音:“照理说这该是车架司的事儿,但谁让你和那些船东船商们熟悉呢,能者多劳吧。”
冯紫英回到府里时,已经是卯初两刻了。
正是最冷的时候,冯紫英下车时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身子貌似虚弱了不少啊,张孙两位大人提醒的还真没错,自己是该悠着点儿了,但奈何家中妻妾众多,自己又才回来,怎么可能就高挂免战牌?这面子上也搁不下,也是制造不安定因素的源头啊。
一边叹息一边进屋,宝钗早早在内院门前迎候,“相公,怎么了,事情很棘手么?”
冯紫英看了一眼容颜娇嫩姿容绝代的宝钗,忍不住还想叹一口气,面对这样的娇妻,阔别一年多,投怀送抱,谁能忍得住?
“还行吧,比最担心的结果略好,但局面依然很危险。”冯紫英摇了摇头,“不是山西,是辽东。”
回到屋里,宝钗又替冯紫英宽衣,见冯紫英有些疲惫,“那相公还是再上床睡一会儿吧,这一宿没睡,白日里也没精神,外人见了……”
话没出口,宝钗才觉得失言,脸一红。
冯紫英却笑了:“外人见了又要觉得是宝钗蚀骨销魂,把爷给折腾得受不了了?放心,爷还没那么脆弱,这才回来,久旱逢甘霖,那也很正常。”
被丈夫的荤话给逗得越发娇羞不堪,宝钗忍不住捶了丈夫一拳,“相公这一趟去了回来怎么就变得油嘴滑舌了?”
“我这可是大实话,我在陕西好歹还有宝琴妙玉和岫烟她们,可苦了你们了,现在回来自然要好好慰劳慰劳,……”冯紫英搂着宝钗睡下,“只是这回来也不让人省心啊,看样子这一段时间都得要辛苦了,还要去榆关和大沽走一趟,没准儿还要去登来呢。”
宝钗吃了一惊,这才会来又要出去?去榆关和天津卫也就罢了,去山东那就远了。
“这朝廷也太不体恤人了,哪有才回来又要出去的?”饶是宝钗沉稳,也忍不住有些生气埋怨,“相公好歹也是侍郎了,难道就没有其他人能代替爷跑一趟么?”
“嗯,大沽和榆关可能我要亲自跑一趟,登来那边,看情况吧。”冯紫英顿了顿,“明早立即让人去天津,把薛蝌叫回来,我有事情交待。”
“蝌哥儿?”宝钗好奇地问道:“怎么又和蝌哥儿扯上关系了?”
“也算是给你们薛家一个机会吧,若是这一趟活计做好了,蝌哥儿未必就不能有机会入仕,哪怕是挂个虚衔,日后也能多几分资历。”冯紫英翻身把宝钗压在身下,“嗯,这会子就不说这个了,让爷好好疼疼妹妹,……”
心里挂着事儿,宝钗看着熟睡的丈夫,小心把被角掖好,这才让莺儿进来伺候自己擦拭洗漱,忙着把宝琴叫来。
把昨夜话一说,宝琴惊喜无限,欲待去找冯紫英问个明白,却被宝钗拦住,说紫英还在熟睡,宝琴也才恍然大悟,心领神会地小声道:“姐姐,来日方长,莫要让相公太劳累,昨日沉姐姐也在和黛玉说,……”
宝钗脸红似火,狠狠锤了宝琴一拳,“赶紧安排人去天津叫蝌哥儿回来,这事儿耽搁不得,也许这就是咱们薛家日后复兴的机会,不能再指望一个皇商身份就满足了,得有更高的追求。”
薛家家事不如沉林两家一直是宝钗宝琴心中最大的遗憾,也是一大隐痛,薛蟠就不指望了,但薛蝌若是能有机会改变这一命运,那宝钗和宝琴都不吝全力支持,哪怕这也是相公给的机会,但是给的机会,你也要能把握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