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昌精神一振,“紫英,这么说来三岔河口的牛庄港口码头可用,北线军团可以从榆关船运牛庄?船只可够用?”
从榆关到牛庄,七百多里地,如果从陆路走二十日都未必能走下来,而且走下来肯定也是疲劳不堪,但如果走船运的话,那就简单多了,三日便可到,而且辎重物资也可以全数通过船运解决。
再从牛庄到沉阳中卫也就是四百里地,而且三岔河还有一段可以通航,纵然人不能坐,但物资却可以通过船运到东昌堡附近下船再到沉阳,也要节省不少运力。
也就是说如果纯粹走陆路的话,起码要一个月才能走到,而走船运的话,半个月内就能到沉阳中卫。
“牛庄倒是没问题,至于船运所用船只反倒最简单,调动大沽和榆关民船,只要给银子,运人运货哪里不一样?从榆关到牛庄这一线最简单不过,一艘船轻而易举可以运两三百人,三五十艘船在大沽和榆关也能随便凑齐,不行从登来那边再找一些船,一趟运上两三万人不在话下。”
冯紫英说得很轻松,但也知道这个活计还是很复杂的,其中调度安排相当繁琐而精细,不过这能给薛蝌一个机会,他也不吝帮一把。
听得冯紫英这么说,张怀昌心里便踏实了许多,冯紫英的心性他了解,若无把握,便不会这般夸口。
“此事那便这么定了?”张怀昌沉吟了一下,“但察哈尔人的威胁也不能不防,我的意思是先运一半过去,正好一轮,留一半预防察哈尔人的异动。”
孙承宗和冯紫英都赞同,但涉及到调动北线军团过去之后如何作战,仍然没有定论,因为这还涉及到边镇总兵人事调整,孙承宗虽然拿出了意见,但曹文诏如何安排,童仲揆如果过去沉阳,赵率教和童仲揆之间如何协调安排,也都是相当复杂的问题。
这种问题就不适宜拿到当前这种情形下来研究了。
不过杨嗣昌的建议还是颇有新意,冯紫英的观点他们虽然也觉得有此可能,但是对努尔哈赤敢于放弃赫图阿拉,还是持怀疑态度。
商议散了,但拿出的结果却没有多少。
除了确定让北线军团一半迅速船运牛庄外,好像就是决定了要再为沉阳方面提供一定数量的辎重粮草补给。
还有就是人事问题。
赵率教任辽东总兵的观点基本达成一致,但曹文诏如何安排还要商议。
“登来总兵可以考虑,但给一个空头的登来总兵只怕难以让曹文诏满意。”张怀昌揉着太阳穴,有些疲倦地道。
“缓一步来组建登来镇也说得过去,以曹文诏部和贺人龙部组建登来镇可行,七千人的基干力量,明年先扩建为七营二万余人,到后年年底组建为十二营三万八千人,……”孙承宗精神状态还好,毕竟他比张怀昌要年轻十来岁。
不过看到冯紫英也是呵欠连天,眼圈发黑,孙承宗忍不住皱眉,“紫英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怎么比我这个老头子还疲惫不堪的样子?”
倒是张怀昌很理解,瞟了一眼冯紫英:“紫英才回来,难免,不过身子还是要爱惜一些,别如狼似虎地只顾折腾,年轻好好,年龄大了,就知道身子骨的重要性了。”
孙承宗也反应过来,似笑非笑地眨了眨眼:“难怪啊,紫英你这一门三房,肩负着冯家香火延续,我听闻你一个小妾已经替你生下一个儿子了,那心里该稳了才对,你还年轻,剩下就慢慢来,莫要太急于求成了,身子要紧。”
面对两位上司的调侃,冯紫英连忙摆手:“二位大人放心,下官明白,不过是一路奔波太累,我这才第二天休假就被你们给叫来熬夜,这疲倦一些也很正常吧?明日我会在家好好休整,等到三日假期满,保证精神抖擞投入工作。”
冯紫英的话也把张怀昌和孙承宗逗笑了,还是张怀昌转回话题:“北线军团渡海事宜,紫英恐怕要抓紧安排,我知道你和北地商人关系密切,民船需求很大,榆关、大沽和登来那边可以临时征用,朝廷会按照市价付运费,但具体事宜还要人来操办,这桩事情就交给你了。”
冯紫英也郑重其事地应承下来。
“还有就是北线军团去沉阳,让童仲揆去,还是安排一名副手?”张怀昌望向孙承宗。
孙承宗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道:“最好还是让尤世禄去吧,童仲揆刚从地方到军中,未必能迅速适应。”
“可尤世禄和辽东方面……”张怀昌提醒孙承宗。
“问题不大,只要赵率教当总兵,辽东那帮人对于外边来增援还是不会有太大反感的,说句不客气的话,如果赵率教当总兵,曹文诏为副,那帮辽东武将也就没那么多怨气了,但曹文诏如何能接受?所以只能让曹文诏离开。”
孙承宗叹了一口气,这些武将就是如此,地域观念重,抱团,如果一个资历威望不够的将领要想统帅他们,无疑会遭遇各种挑战和挫折,曹文诏就是典型。
“那就让尤世禄统帅增援的北线军团,到沉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