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看管’任何人。”
“你最好能做到。”罗斯说,“我们的共同目标是更安全的世界,这不是你我的游戏,史塔克。你把这个孩子带进场,你应该确保他不是我们未来的麻烦。”
托尼没说话,他突然看到彼得坐在车座上,在手肘的遮挡下悄悄给托尼拍照。如果有什么人有权利为另一个人选择道路,托尼肯定不会自居其中。但是罗斯说的对,彼得已经踏进了混乱的大舞台。在那短暂的五分钟,托尼出现在彼得的小卧室,他思绪还在德国,觉得这孩子能用,然后随手把他拽了进来。
然后他沾沾自喜,相当自信自己可以认真负责。
3.
他们凌晨向他汇报过罗迪醒了,但是紧接着说最好让他继续睡。托尼的手机里装着病房的监控录像,罗迪一动不动的样子像一个可笑的屏保。他走进病房,屏幕外面的罗迪还是一动不动。“我们提供家属留言服务。”小心翼翼的护士说,“他醒来的时候,我们可以放给他听。”
“这是养老院特别服务吗?”托尼没好气地说,“如果他醒了我会飞过来。”
随后他想到确实有那么几种可能他会拖延几分钟,于是他又把那个傻乎乎的上世代录音笔从护士手里抽出来。“哈喽吉米。”他说,然后他停下来不知道怎么继续。情况是这样的,我们认为你从此走不了路不过我可以造一个超完美的辅助装备解决这个问题,它能带你360度急转还会泡咖啡,保准比一般人的腿好。如果有姑娘因此看不上你我可以公开和你结婚——好吧最好不要但看到我的决心。我知道你肯定想问队伍怎么样了,基本上说我完全搞砸了。所有的队友都跑了,是呀包括娜塔莎。幻视躲在卧室因为他真的很抱歉——你敢相信吗,一个人工智能在我身边最后都会变心碎。我知道他不是个人工智能但是——好吧我不该说这个。“是这样……”他再次说,盯着录音笔黑洞洞的收音装置,词语乱糟糟地堆在一起压迫着他的神经,几秒钟之内我可以拆掉它?为什么人类不能就这么拼好?仿佛就在几年前他还是媒体公认的最口没遮拦的公众人物,现在他连一个慰问口信都无话可说。“罗迪,”他说,“……操。”
“你也好。”罗迪有气无力地说,他的眼睛睁开了,盯着天花板,“这个开场白真是精彩绝伦了,伙计。”
录音笔护士像个小黄雀一样尖叫起来,一大群医护人员冲进来把托尼赶到一边。一小时以后他重新进入病房,某种愚蠢的医疗流程已经给罗迪念了他自己的病例。(“可他神智非常清楚,史塔克先生。”)罗迪脸上带着一个脊柱损伤病人最大的冷静自若,这让托尼松了一口气。
“你知道吗,”他果断地开口说,“我打算搞一个超完美的辅助装置,能跑能跳,还能自己泡咖啡。你出完任务回来还能去打职业橄榄球。”
“不要咖啡功能,谢谢,但是我不介意在膝盖后面藏点雪茄。”罗迪说,“呼吸,托尼,你看起来比我还需要急救。”
他说的对。托尼深吸了一口气,感到一阵眩晕,他重重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的天哪。”他说,“罗迪,我真的很抱歉。”
“我就知道是这样。”罗迪说,“托尼,我是个军人,我穿着装甲在交火区飞来飞去。我们对这种事情多少有点预料。而且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谢谢你。”托尼说,他们沉默了一下。托尼努力发掘48小时里最有趣的话题。“我捡了一个小学生。”他说。
“小学生?”罗迪怀疑地说。
“也许大一点。”托尼说,一时间他又搞不清彼得到底几岁了,十岁?十二岁?“他看起来挺小。”他坚决地说,在腰间的高度比划了一下,“我找机会带他和你聊聊,可好玩了,就像小鸭子一样摇摇摆摆,叽叽喳喳。我和他说‘从此哈皮是你的联络员’,你真该看看哈皮的表情——”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帝国反击战》的小家伙,”罗迪说,“托尼,我们得聊聊这个。”
“天哪,罗德斯上校,我在试图逗你笑哎,你不能给个面子嘛。”托尼说,望了望天花板,“罗斯已经和我吵过一架。我觉得他把我看作一大堆打折狗链。真难想象我沦落到这个地步,下次他可能会找我的泰餐厨师签署危险不扩散合约。”
“他怎么说?”
“我得管着那孩子。”托尼说,“这也不用他说。但是他希望这孩子能尽早签署协议,我说我做不到这个。”
“不,我没有反悔。”他说,看到了罗迪的表情,“我相信我们在做正确的事,罗迪。从08年以来我一直在做这个:不让我的武器伤害其他人。我想我们的目标是没有问题的。我只是,只是大概永远不能顾及到所有事情。”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但是如果他们不认同我也没有办法,”他又说,“对吧,他们不是坏人,他们有自己的方式。我得接受他们和我的机器不一样。我得接受这个。就像……我不能杀了他们。”
“他还太小了。”他又说,“他需要时间。”
罗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队长在哪里?”他突然问道。
“逃走了。”托尼简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