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IDERLING Ⅰ装甲基础上加的所有东西。”
“以什么标准?”AI问他。
“我很焦虑。”托尼说。
星期五给了他一份有271个项目的清单,足以充填他所有的思绪直到黎明。
2.
四点钟时他让星期五禁了音,因为她试图给他念“过度补偿”和“移情投射”的心理学辞条。六点钟他突然意识到面前的工作超出了任何防护性需要的范畴,挥手扫开那个(肩甲上装着火/箭弹的)钢铁蜘蛛模型。七点时他躺在实验室的转椅上无聊地转圈,宇宙中某种可怕的嗡鸣声让他合不上双眼。他感到有点饿。他想到食物,想到冰箱,想到厨房,然后他想到公用水池里乱倒的咖啡渣。
他想到了酒。
不不不他没有想到那个。他肯定他现在还没到那里。他像个被封印的国王在金属宝座上等到白日高升。出门时找到一副墨镜遮住眼角的乌青。
彼得跳上车时托尼倚在后座上摆摆手指。这回他认真阅读了档案(十五岁,唔),记住了几个不应当提到的关键词。作为私人会晤这大概是国务卿级别的待遇,不过这孩子显然并不需要任何人讨他开心——他结结巴巴,做各种手势,脸上带着激动的晕红。运动鞋在车毡上扭来扭去,托尼挑着眉毛看他鼓捣智能手机。彼得热情地描绘“大块头”把他从空中打下来的那一下,完全不知道那差点引起史塔克先生整夜的惊悸病发,托尼听出他藏着一些绝对不该由他拍摄的现场录像。他还想加入复仇者仿佛那一团乱麻很好玩。小孩子怎么这个样子,托尼想拿出起子把他修好。但他得先想想一个标准的十五岁人类幼崽范本是什么样。他接触过的活体基本上都在讲座上给他献花。突然他想起十二岁时他炸飞了三个物理实验室,校长苦苦等来的是霍华德的司机。宽敞车厢旷远无垠,真皮座椅如冰如铁,路上没人和他说一句话。
该死的他的人工智能说的对,这里面绝对涉及到什么心理学上的可怕名词,一个糟糕的长辈到底怎样才能显得没那么糟?“别做任何我会做的事。”他说。你懂哒,比如被反派利用、用战衣泡妞、惹毛每一个愿意留下的队友和抱着核弹冲向太空。托尼认识那些向往的目光,但在超多事情上他都不是高中生的最佳榜样。你看很多成年人就不能承认这一点。彼得看上去表情茫然,半知半解,那也没关系因为托尼已经决定亲自盯着他。你赢得了最高待遇小朋友,托尼俯身去开门,这孩子超自然地揽住了他的肩——吓,方舟反应堆,诺亚大洪水。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托尼·史塔克甚至不从别人手里接东西吗?少年手掌的暖意盖过了车里的冷气。头顶的碎发蹭着他的脸颊。这孩子是活生生的。托尼向后退直到彼得看起来有点委屈。两种可怕的冲动在史塔克先生脑子里撕扯:去实验室抓起他省略掉的火/箭/弹,或者飞出车顶在帝国大厦环绕一周,用扩音器全城播报:别碰这个幼崽不然钢铁侠本人会反应过激。
“这不是个拥抱。”托尼说。因为这是事实。因为他打算做一个认真严肃的负责任的长辈。
“我们还没那么熟。”他又说。因为这也是事实。还因为他多少有点吓到了。
但是当彼得下车时他已经担心这过于严厉了。是吗?这难道不是太冷淡了吗?彼得拎着两个箱子站在车窗边,托尼觉得他实在应该更亲切一点。
“再会啦。”他想补充说,可是哈皮嗖地一声已经把车开远了。
午后他去和真的那位国务卿谈话,两人分享了彼此容忍的合作伙伴间惺惺的假笑。“你看上去精神不错。”罗斯说。“有什么好事发生?”
“过去两天我只睡了三小时,从这里出去就要直奔重症监护室。”托尼说,“有什么事情最好长话短说。”
“我听说了罗迪上校的消息,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艰难……”罗斯说,他看到了托尼的表情,“好吧,长话短说,托尼,我们强调过很多次。我们需要确保剩下的复仇者们的状态。”
“我们讨论过这个话题了。幻视出于他的自主意愿,愿意签署协议。”托尼说,“至于其他人——好像也没有其他人。”
“一个都没有吗?”罗斯说,“我们知道在柏林机场你有一个新助手。今天我们看到你的车从皇后区开出来。”
事后回想托尼也觉得那真的是反应过激,大概是通宵工作让他有点神志不清。他实打实地跳了起来,系统根据他的生理状态自动触发了腕部装甲。
“嗨嗨,等一等,”罗斯说,举起双手,看起来也出乎意料,“我没有在威胁你,托尼。”
“罗斯,”托尼说,“那家伙不是复仇者,他是……”
“我们知道彼得·帕克没成年。”罗斯说,托尼瞪着他,“拜托,他和美国队长过了招,他还在大街上给自行车失主写留言条,神盾局并不是个摆设。”
“那可真是个新闻。”托尼讥讽地说,铁臂铿锵一声砸在桌面上。
“这是个错误。”他嘀咕说。
“那可未必。”罗斯说,“协议即将落实。这孩子有超级力量,史塔克,他不可能独善其身。我们会认为在你的看管下他比其他人更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