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时候京城的天仍是带着些闷热的,回来的时候天却已经彻底冷下来了。
漫天飘雪,福晋带着满府的人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等见到胤禛面色有些苍白,精神头看起来却极好,方才重重松了口气,也顾不上后头明显不是格格应有的制度的马车,忙忙就迎了上来,先行了礼,然后哀声唤道:“爷。”
后头的李氏也忙凑上来说些着急的话,叶氏左看右看插不进去,青黛却开口道:“恭喜郡王。”
这一声唤醒了在场的女人们,四福晋忙拉着刚会走的弘晖跪下去:“恭喜郡王爷。”
“嗯。”胤禛淡淡地应了,面上不见喜色,看了看身后的宋舒予,道:“进去吧。”
四福晋的院子里,正堂上燃着上等的银霜炭,不见半分烟火气,却暖和极了,上等的百合宫香点着,一掀起湖蓝宁绸面的棉帘子,便是一股暖香扑鼻,然后热气遍布满身。
一一落座,婢女捧了上等香茗来,当口一尝,茶香满口,便知道是贡茶,胤禛却半点没碰,四福晋素来心细,看了便道不好,忙吩咐人唤了温水来,一面还道:“是谁准备的茶水?爷身上伤还没好,怎可上茶水来?”
“福晋息怒。”忙就有人劝道,四福晋冷冷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革了她半年的钱粮,打发到外院伺候去。”
“是。”巧儿低声应了,一面转身快步出去,胤禛看了一眼那紫檀木雕花桌案上搁着的白瓷红梅纹茶盖碗,面色淡淡的,却并没制止四福晋,这事往大了说大,往也小,虽然不过是一个不细心,但是重重的罚下去,也能打压一下府内浮躁的人心。
众人都没说话,只顾着喝茶,最后还是李氏带着哭腔开口:“妾身们待在府里,乍听了万岁爷遇刺,爷救驾受伤的事情可是吓了一大跳,只是后来想到宋姐姐也在,还一贯心细,这才松了口气,如今见爷平安归来,这颗心可落到肚子里了。”
胤禛闻此,淡淡地看了宋舒予一眼,心细?所谓心细,就是搬着把凳子坐在床边看书,雷打不动,困了还要睡一觉。
不过……胤禛缓缓叹了口气,总归若不是她提醒,也未必有这次救驾之功,保不准就都搭在围场里了,这样一想,他又觉着这也没什么了。
喝了口四福晋着人送上来的温水,胤禛淡淡开口:“汗阿玛的旨意,宋氏救驾有功,封侧福晋,赐封号端,另外封了蘅儿为县主。说着,转头看四福晋:“爷晋郡王衔,赏了多少?”
“回爷,因着汗阿玛被刺,没敢太声张,每人多做了两套冬衣,赏了两个月月钱,另外送了五千两香油钱去寺里,外头说给汗阿玛和您祈福。”四福晋忙回道,她早已得了消息,此时已稳下心来,胤禛再说一次,倒也不慌。
不过……看了看李氏大惊的脸色,四福晋悄悄勾了勾唇角,不枉她下手封了消息,没让李氏知道,这养变脸的样子,可不是容易见到的呢。
胤禛满意地颔首,温声道:“福晋做得很好。”一面又道:“不过到底喜事还是多的,传我的话下去,全府上下多发半年的月银,也算是小小的庆贺一番,蘅儿既然已经封了爵位,就把常静院旁边那个易岚轩收拾出来,给蘅儿居住,再把府下庄子找一个过到蘅儿名下吧。”
一面又吩咐了许多送到常静院的东西,一时间屋里的女人们都是又嫉妒又羡慕的,四福晋面色更不好看——她素来把府里的东西都当做是弘晖的,如今拨出一个庄子给蘅安,她自然不是心思,但是她到底明白如今蘅安正得康熙的疼爱,胤禛又素来偏疼蘅安,故而也不开口,只是诺诺地应了。
唯青黛笑着看了宋舒予一眼,二人交换了两个眼神,都知道对方的意思。
这救驾之功是怎么来的,说起来也是一盆狗血。
胤禛兴致突发拉着宋舒予打马遛弯,两人聊天谈话兴致正好的时候捧上了被三五个侍卫保护着被人追杀的康熙,侍卫们身上都带着伤,黑衣人刺客们却一个个配着刀五马□□的,虽说有的带了伤,却还是站着优势。
然后就看到了只带着两个侍卫出来的宋舒予和胤禛,又有人黑白不分地杀了过来,然后胤禛自然过去救驾,最后替康熙挡了一下,父子俩都受伤了。
黑衣人人数占了优势,纵然有新加入的两个侍卫帮忙,这边也没占优势,最后众人倒地,竟然只有因为刺客不打女人而被留在一边的宋舒予。
宋舒予非常疑惑地问他们为什么不对她动手,却得到了刺客头也不回地继续上前想要杀康熙,一面漫不经心地回答大老爷们不打女人,当场就怒了,提着刀上去,在人背后以在外人看来一顿乱砍的刀法把刺客砍懵逼了,然后就被坚强的侍卫给反杀了。
后来又随手从一旁撸了把药材给几人小小地解了一下毒,虽然没大用,但好歹让众人等到了援兵的到来,成功拖延了时间。
说实话,这一场刺杀在宋舒予看来挺没道理的,最重要的当然是这年头不打女人的都出来当刺客了,里头当然包含着被低看的不敢,但却也有对于康熙身边竟然只有那两个人的疑惑。
不过后来看到跪爬过来痛哭流涕并且带着大队人马皇太子胤礽也就只能笑笑不说话了,后来许是彻查了一边,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