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我也是没法了。
不然不论你父亲怎样,我都要把你四妹妹扶起来。届时文家兴盛,半数在你大哥,半数就在阿沁了。可惜她身子太弱,也是没法子的事,命数如此,罢了,罢了。我如今只盼着她能平平安安长大了。”
提起此事来,蕙心还有话要说,却一时不知从哪里开口,文夫人何等了解女儿心思,便拍了怕她的手,轻笑道:“你父亲、哥哥都与我和徐姨娘说过,沁儿只要能平平安安的,就在家里,有他们呢。况且沁儿还有同胞兄弟,徐姨娘性子柔和温厚,林哥儿也不会长得性情凉薄,沁儿一生总有依靠,何况还有你这个处处惦记她的同胞姐姐呢?”
“女儿不是偏心,只是好容易得了个爱娇会撒娇的妹妹,身子又弱,又可人疼,总会多关注些……”蕙心摇摇头,道:“便如父亲所言吧。”
文夫人笑了笑,没多说这个,与她又说起嫁妆之事来。
锦心自然不知道定颐堂里有人惦记着她,她回到府里,先到乐顺斋见了徐姨娘,抱了抱文从林,把从外头带回来的蜜饯点心与他——这是回府路上,锦心特意叫卢妈妈去买的,都是些软绵香甜的吃食,小娃娃吃着不费牙。
另还有两样徐姨娘喜欢的鱼鲊肉脯,给徐姨娘当零嘴的,哄得徐姨娘眉开眼笑。
彼时文姝晴正在乐顺斋里与徐姨娘说话,说起前日她与族中另外三位同辈全福之人去云家过定礼的事,说着说着就说到锦心与文从林未来的婚事。
她是关心锦心与文从林,但徐姨娘心里存着事,借着锦心身子不好把话头岔过去了,二人又说起医药之事,刚起了个头,锦心就进来了,又是请安又是姐弟两个亲香,还分上零嘴礼物了,二人便将方才之话都抛到脑后忘了个干净。
文姝晴故作吃味道:“哎哟哟,咱们沁娘就只念着阿娘和弟弟了不成?我们竟都没有。婉儿那丫头也是的,出去一番,也不晓得给阿娘带些东西回来。”
锦心眼儿弯弯笑着,“婉姐姐也给您带了,只是不知您在这儿,回望春馆里找您去了,若是知道,定然一溜烟地就过来了。我也给您带了,只是叫婉姐姐一块带到望春馆里去了,您前儿个念叨城隍庙前的条头糕好吃,我特地叫人兜了一圈去买的,都给您送去了,没想您竟在这。”
文姝晴听了也笑了,欢喜道:“还是咱们沁娘记挂着姑母。”
徐姨娘抬手虚点点她的额,半带嗔怪地道:“好话赖话,都叫你一人说去了。”
她与文姝晴自幼熟谙,说起话来也不大客气,文姝晴也不恼,轻哼着扬起下巴,有一儿一女的人了,回到家里来,与熟悉的人相处着,竟还流露出几分少女的娇态来。
徐姨娘便感慨道:“当初嫁前你还怕他书香门第,嫌弃咱们家的出身,待你不好。如今看你这模样,就知道当年是真嫁对人了。”
文姝晴拉着锦心在自己身边坐下,边与徐姨娘道:“他这人性子按外人说是有几分古怪,可按我说却是极好的。便是不擅交际、不通官场世故又如何?总有我替他打点着,他只要好好待我,好好待两个孩子,我就欢喜。
年前给婉姐儿说亲事,傅国公府来讨,要给他家老大做填房。他们为的什么?一为婉姐儿那个伯父,二为我们家那口子官位低却有个好听的官名。傅国公府五年娶了两回世子夫人!如今要讨第三个,那明摆着是看咱们家姑娘好拿捏,嫁过去后如何磋磨不说,就说给三个孩子当娘,那日子是好过的吗?
若与他们家结了亲,婉姐儿嫁过去就是世子夫人,再熬两年就是侯夫人。可我打心底里不愿意。那时傅国公府送来两部古籍,都是稀世珍品,正投了我家那口子的喜好,然后才提的求亲的事。
我当时都怕他一时痴性上来答应了,没想他倒硬气一回,把书一扔,人都赶了出去。我当时就想,我这十几年,操心人情往来家里家外,不怕落外人口舌拉着他大哥家的家务,不怕讨人嫌照顾着他娘他侄儿他侄女,都没白做。”
素日她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这会说到动情处,眼圈却泛起红来,眼睛湿润着,徐姨娘见了多心酸,拍拍的手,道:“我知道,你自幼看着粗疏,其实最是粗中有细心地柔软的人。”
文姝晴听了噗嗤一笑,“倒叫我想起出嫁前,素若姐姐你也是这样与我说的。我这‘心底柔软’,倒也给咱们家换了一桩好事来。月初,京里快马加鞭送的信刚到,我男人他哥哥送来的,问我娘家女儿,可有与赵斐相配的。”
“你带回来那个赵二公子?”徐姨娘吃了一惊,“便是再如何的变故,也不至于叫赵尚书将目光放到咱们家上吧?”
文姝晴轻哼了一声,目光有些微冷:“我也是才知道,打我出了京,城里头可热闹呢。如今我那大嫂子已经把自己作到家庙里头了,说是给祖宗们祈福,你说能没什么猫腻吗?”
徐姨娘抽了口凉气,“前头那般算计,赵大人都忍了,无非是为了一双儿女罢了,咱们却又忽然发难了?莫不是……”
“她不知使了什么法子,上镇国寺里给斐哥儿请了个批命,倒是他命格太旺,须得娶一个命数弱的来与他相配,才不会因命格相冲受刑克。我往庙里添了那么多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