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不悦。
沾着血沫的曲面棍球棒被她随手扔到一边,她低头看了几眼这个工作立牌,拿出纸巾慢吞吞擦干净,丟进口袋。
把男人团成一团扔进角落,离开前,西黛尔没忘记用香水掩盖住空气中的铁锈腥甜。
——这样,就没人能发现他了呢。
阿蕾莎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哪怕是在虚幻的里世界,哪怕这一切只是场景重复,她也不会让曾经发生的现实再次重新上演。
她站在原地,双手插在口袋里,静默的思索了几秒。
在这个时间门段,教会领导者克里斯贝拉已经在暗中监控阿蕾莎,下一步便是把阿蕾莎送上火刑架。
……想的挺美。
站在阴云密布下的少女幽幽睁开双眼,眸光锋利明亮。
“啪叽。”
泡泡破了,西黛尔舔了舔唇瓣,无所谓的嚼着。
她低下头,掩盖眼睫下的冰凉神色,慢吞吞离开了学校。
***
血色和浓雾笼罩的小镇。
魑魅魍魉在黑暗里蠢蠢欲动,各怀鬼胎的人们争先恐后从犄角旮旯中钻出来,朝着小镇中的教堂奔涌而去。
——自从数十年前,那个名为阿蕾莎的小女孩被烧死后,寂静岭便成为了这副模样。
生在这里的人们没有离开,也不能离开,他们陷入了这个循环的、没有止境的噩梦。
他们被困在了这个人间门炼狱之中。
但这一切都和十七无关。
他打晕了个男的伪装成这些人混进了教堂,又从各种渠道得到了上边的信息。
这些教众的领导者出来了,是个头发蓬松、面容阴沉,穿着深蓝裙的中年女人。
十七隐匿在教堂角落,不动声色听这个女人演讲,讲述的那叫一个慷慨激昂,催人泪下。
十七垂下眼眸,拢起黑色斗篷帽,被阴影遮盖的大半张脸神色冰凉。
“信仰,才是唯一真理。”
女人抛完最后一句,匆匆下台离开,似乎要去筹划接下来的献祭仪式。
多年前,这个女人主张烧死阿蕾莎,因此得到了报复,永远和自己的教众沦陷在地狱里。
而现在,这个女人又主张继续进行献祭仪式,把一个名为“莎伦”的小女孩再次送上火刑架,凭此来摆脱阿蕾莎的控制。
女人是克里斯贝拉。
她匆匆离开了大教堂,身后还跟随着几个拥护者。然而在诺大的教堂中走着走着,身后的脚步声忽然消失了,四周安静极了。
长年生活在寂静岭中,面对各种怪物,克里斯贝拉的神经已经非常敏感,但是等她察觉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
她深吸了口气,压住恐惧的心理从身下捡起根钢管,紧紧握住回头看。
只是她什么都没看见,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在一个漆黑房间门中醒来,克里斯贝拉发觉自己被束缚了手脚和口鼻。
身前有一个人。
是个年轻人,有张陌生面孔。
他不是寂静岭中的居民!
克里斯贝拉心中一惊,被堵住了口鼻导致她现在的呼吸声像是破旧的铁炉在呼哧作响,胃部烧灼的难受。
十七在她面前,看了她几眼:“你想出去吗?”
克里斯贝拉:“……”
她勉力点了点头。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十七冷淡道:“明白吗?”
克里斯贝拉点头。
十七沉默了两秒,伸手取下她的口塞:“这里是什么地方?”
……
一众问题都被女人毫不犹豫的回答,直到十七问道关于阿蕾莎和莎伦的问题。
但十七在之前教堂中听到的演讲里便透露出了许多信息,比如——
莎伦是个误入此地的小女孩,她身上和阿蕾莎有某些关联,所以这些人似乎要用献祭莎伦的方式来杀死阿蕾莎。
“……不想说?”青年乌黑瞳仁像是浸泡在冰水里的石子儿,折射出微微的讽意和漠然。
他知道西黛尔的体质,她大抵是被寂静岭的boss阿蕾莎带走了。
西黛尔的体质很奇特,她经常撞鬼,却又凭借她独特的脑回路和鬼打成一片……总之,如果这些人献祭后激怒或伤害了阿蕾莎,难保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十七不能容忍任何一点意外。
最佳选择是把那个叫莎伦的小女孩控制在身边,然后去找阿蕾莎。
但现在这女人似乎不愿意说,显然是怕十七破坏他们的献祭。
“你确定吗,”十七神色和语气都平淡就极了,似乎早已预料到这种事情,“……嗯?”
他掂了掂手中在黑暗中散发不寒而粟银光的利器,轻轻按上女人的脸皮。
克里斯贝拉微微瑟缩了一下。
但她身居高位太久,此刻也有些被激怒的情绪,她哈哈大笑一声,眼神怨毒的看着十七:“只有信仰是永恒的真理!灾厄会降临到你身上,只有祂才能拯救愚蠢的人类——”
“如果不现在停下,你,只能等着毁灭吧。”
她哈哈笑起来,却看见眼前的青年突然也笑了。
大抵不是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