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顿时严肃不少: “既然你妈现在没有表态,就证明她不会拆散我们、逼我们分开。先给她一点时间缓缓吧,后面的事我来解决。"
不知为何,这句“我来解决”莫名让人心安。季彦不禁好奇: “你打算怎么解决啊?”
“私奔。”兰翊说。
季彦: "……"
*
翌日早上七点,季翠桦起床去菜市场买了几份新鲜的蔬菜,回来时见季彦准备出门,她什么也没说,径自走到厨房里。
季彦站在门口与她道别: “妈,我去上班了。”他的车不在这边,只能乘地铁去公司,来来回回要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所以得提早出发。
“嗯。”季翠桦把新鲜的上海青和五花肉放入冰箱,头也不回地说道, “下班之后早点回来,我给你做东坡肉。"
季彦: "……好的。"
他实在是摸不透母亲的想法,到底是生气,还是已经气消了?她让自己下班后回来,难道是在变相地告诉他不能和兰翊住在一起了?
季彦满腹心事地赶到公司,把自己的揣测告诉给兰翊,兰翊笑着去捏他的脸,说道: “至少季老师没有生你的气。"
季彦拍掉他的手,表情非常郁闷: “我又不会猜别人的心思,与其这样冷着我,还不如给我个痛快呢。"
"给什么痛快?”兰翊问他, “盼着你妈劝我们分手?"
季彦闷闷不乐地趴在桌上,很想呛一句“实在不行就只能分手咯”,但他深知兰翊的流氓属性,一旦自己这话说出口,对方必然要来上一句"分
手可以,得先打个分手炮。"
忍了忍,季彦只能装作没听见,不去搭理。
晚上下班回家时,季翠桦正在厨房烧饭,东坡肉的香味溢入客厅,引人垂涎。端午见季彦一人回来,问道: "兰叔叔怎么没来?"季彦把自己陷进沙发里,有气没力地说道: “他来不了。”
"为什么呀?""来不了就是来不了,哪来的为什么?"
端午吃瘪,不高兴地撅起了嘴。
季彦无奈,一把将小孩捞进怀里抱住: “你兰叔叔最近忙,抽不出时间来这儿。等年后我再带你去找他玩,可以吗?"
听了这话,端午的脸上总算重现笑容: “可以!”
除夕渐近,老城区的烟火气愈加浓郁,将年节的气氛衬托到极致。季彦这几日都住在大柳枝巷里,他每天下班回到家都会惊讶地发现家里的年货又增加了不少。
经过那晚的出柜风波后,季翠桦对季彦的态度明显冷淡了不少,季彦这几日的心情也大受影响,有时候和兰翊聊天,说着说着便忍不住红了眼。
今年的除夕是腊月二十九。
二十八那晚,趁端午睡着之后,季彦终是忍不住想和母亲好好谈谈。季翠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问道: "你想和我谈什么?"
季彦: “我知道我的性取向让您失望了,之前瞒着您是我不对,您有气尽管撒在我身上就好,但是请您不要这样冷着我,因为……"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近乎哽咽, "因为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季翠桦的神色顿时变得柔和起来,嘴里似有叹息声发出: “你只知道我在生气,却不知道我在气什么。”
季彦微怔,颇为不解。
“我气你对我不够坦诚、不够信任。”季翠桦笑了笑,眼底有掩不住的苦涩, “这些年来,我一直拿你当亲儿子对待,即使没有血缘维系,我们的关系也从未生疏过。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有任何理由,更不需要用性别去佐证。妈妈是个老师,在阅历和知识储备方面有足够的优势,也正好可以证明我的思想比大多数家长更加开明。
“你如果能坦然地对我说你喜欢男孩子,
我自然不会反对什么,更不会逼着你结婚、给我添个孙子。"
话说至此,季翠桦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眼角似乎有莹亮的水光溢出, "我的人生本就不圆满,正是因为你的出现才填补了一定的缺憾。你对我而言并不是一个意外捡到的弃婴,而是让我有勇气重新活下去,是我的希望。"
当年的一场车祸带走了他的丈夫和公婆,原本幸福的家庭,自此残缺不全。而那个被遗弃在医院厕所里的男婴就像一根深海浮萍,让她再次看见了生命的力量。
“彦彦——”季翠桦看向自己的孩子,强行绽出一抹笑意, "妈妈不会反对你和男人交往,妈妈只希望……能够成为你的依靠和港湾,值得你信任。"
季彦眼眶泛酸,赶在泪珠滚落之前起身,一把将母亲拥入怀里,嗓音喑哑哽咽: “妈,对不起,我之所以瞒着您,就是担心您知道这事儿之后会厌弃我、觉得我不正常,甚至和我断绝母子关系。“我只是……害怕失去您。”
季翠桦被他气笑了,胡乱在他肩头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