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傅接手宿山阁不久,计家举行晚宴,邀请各众名流。
秦家也收到三张金灿灿的请柬,现在,这三张请柬摆在秦卿的面前。
她别过头,表情冰冷。
秦瑄煌笑一声,“小卿这是害羞了?”
秦卿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男人嘴角上扬,露出极为愉快的笑,“怎么?要看到未来公婆,不好意思?”
秦卿:“我不去。”
“哦?”
“我不会嫁给计傅。”
秦瑄煌还没说什么,旁边的老者重重咳嗽,接过仆人递来手帕,咳了一两分钟,才沉声说:“你是想气死我吗?”
秦卿倔强地抿紧唇,望向旁边。
“这事还轮不到你做主!计傅哪里不好?现在他手里有宿山阁,怎么就配不上你了?一把年纪还挑挑拣拣,你是想永远赖在秦家吗?”
秦卿脸色白了白,别过头,侧颜倔强清冷。
垂在桌下的手攥得很紧,指甲掐进肉里,不怎么疼。
秦离儒拿起茶托,看她的样子,忍不住又说:“不嫁给计傅你还想嫁给谁?还是想像你那个不成器的妹妹一样,再死一次给我看?”
一瞬间,秦卿脸上血色全无,惨白的唇轻轻颤抖,吐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老爷,不要这样。”杨昉低声劝道。
秦离儒紧盯着秦卿:“你想说什么?”
秦卿僵硬地说:“你不配提起她。”
“混账!”秦离儒捏紧茶杯,微眯起眼,“你再说一次?”
杨昉太清楚伺候了几十年的人是什么性格,一眼就看出他动真气,尝试转移话题,“老爷,您尝尝这茶,刚送来的大红袍,是小张他们送过来的,您还记得他俩吗?”
然而他的努力没有用,秦卿扭头,毫不畏惧地与暴君对视,“你不配提起小烛。”
“我不配你配吗?”秦离儒气不打一处来,“我生她养她,我怎么不配?你们还真以为自己厉害,我年轻的时候,哪个女人能读书,还不是十几岁就嫁出去了?我供你们读书,让你们上全球最好的大学,给你们最好的教育和生活,我做的还不够吗?”
秦卿站起来,双手扶着桌沿,用力稳住身体。
她定定看着长桌那头的男人,惨白手背迸出青色的经脉,一眼望去有种触目惊心的美感。
“现在已经不是旧社会了,你不能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我们身上。”她竭力冷静,眼眶微红,“我讨厌计傅,不会嫁给他。”
秦离儒冷笑:“你是秦家的人,不为秦家争取利益,养你这么多年干什么?”
秦卿:“要嫁让秦瑄煌嫁,反正我不嫁!”
一道白影朝她冲过来,她下意识往旁侧了侧,瓷杯划过左额,摔碎在身后的墙上,碎片四溅。茶水顺着她的脸滴滴答答的落下来。
杨昉急得要命,想给秦卿处理一下伤口,被秦离儒喝止。
“谁让你这么说话的?”秦离儒恨恨地说:“我就是不该去送你们读书,教坏你们,连三纲五常都不懂了,还不快给哥哥道歉!”
秦卿僵硬地站在原地。
额头破开小口子,血和茶水把头发黏在一起。
她狼狈地站着,不发一言。
秦瑄煌啧啧几声,微笑看戏,嘴里却说:“爸爸,别生气,妹妹只是不懂事。”
“不懂事?”秦离儒示意杨昉上去收拾,“这么大还不懂事,从小就不让人省心。”
杨昉把秦卿头上的血水擦干净,幸运的是伤口不深,浅浅一道,揩干净血后就没有再往外流。
“小姐,别再惹老爷生气了,你就服点软,好吗?结不结婚以后慢慢商量。”他趁着包扎伤口的机会,压低声音劝秦卿,最后拍拍她的背,“今天就别犟了,啊”
这是他们小时候玩的游戏,只要一个人的手接触到另外一个人,就能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秦卿垂下头:“我错了,爸爸。”
“哼。”秦离儒冷冷觑了她一眼。
女人低垂着头,看不清此刻她脸上什么表情。
秦卿继续说:“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计家晚宴你还去不去?”秦离儒问。
秦卿沉默几分钟,没有回答。
秦瑄煌笑着说:“当然要去,我还为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呢。”
“爸爸,”她再次抬眸,眼里只有一点微末摇摇欲坠的光,“我可以为光云创造更多,不只一个宿山阁,能不能不要……”
秦离儒冷着脸打断她:“杨昉,送小姐回去休息。”
回到房间的路上,秦卿一直没有说话。
“最近老爷心情不好,身体也不太好,”杨昉劝慰她:“别往心里去,他也是冲动了。头上还疼不疼?”
秦卿:“不疼的。”
杨昉叹气,“对了,我看了电视,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是拿了第一名对吧。”
谈到这个,秦卿的脸上才有了淡淡的笑:“是的,她表现很好。”
杨昉:“当然好!我拿两个手机投的,还让家里的佣人都给她投了票。”
他们一起穿过长廊,走到房间,灯亮的刹那,秦卿眯了眯眼睛,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