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鸣夏,是玄门掌门晏归一门下,最晚入门的女弟子,也就是晏秋白的师妹。
她天赋卓绝,容貌昳丽,可惜却是个“天哑”之人。
依晏归一所说,“天哑”之人,即便是修炼至化境,也依然无法通过声音或者神识传音与人交流。
因此只能用笔或者其他类似留痕的东西。
袁回认认真真看完那四个字,嘴巴也张大了:“在自己洞府躺着看麻烦,专程跑来山门这里等着就不麻烦了?这是什么道理?”
越说袁回越瞪大眼睛,“我不信,鸣夏师姐你这回肯定说错了!”
仲鸣夏又写。
‘赌吗?还是一次山门值守。’
袁回拍胸脯:“赌就赌!我师兄可是玄门第一公子——咳,第一天骄,他哪回下山历练不是除恶无数美谈遍天下,怎么可能是那种怕麻烦的人?这回我要是输了,那师姐今年的山门值守,我全都替了!”
仲鸣夏嘴角一翘。
‘玄门内,不会有比我更了解你师兄的人了。’
袁回:“?师姐你托大了啊,那我——”
晏秋白望着那行正在空气中缓缓散去的小字,不由一怔,然后淡淡笑了:“你还是信罢。”
“?”
袁回扭头:“信什么??”
晏秋白:“至少,我确实是因为不想麻烦,所以才在此监看天考。”
“哈?为什么啊?”
“若离山门大阵太远,出了事,再救人就太急了,还可能招来许多后续问题,”晏秋白安抚地拍了拍袁回,温和笑答,“这样一劳永逸。”
“……和你们这些精英弟子真是聊不到一起啊。”
袁回嫌弃地撇开脸,转向那块显影的青石山壁,“这是到哪一考了?”
晏秋白回身:“第一考,踏云梯。”
袁回皱着脸回忆了下:“我听考核入门的师弟们提过,就是那个爬得越高,受伤越重,吃苦越多的破登天梯吧?”
晏秋白瞥他:“云梯境可是仙界所赐。”
“就是登得越高,最后得到的仙界灵气洗礼越多嘛,”袁回耸肩,小声咕哝,“命都没了,要仙气洗礼有什么用?”
“……”
袁长老多次托付,晏秋白正准备多提点这个惫懒师弟几句,就见旁边浮现一行虚影小字——
‘按时间,第三考早该开始了,怎么第一考还未结束?’
袁回也看见了,愣了下:“也是。玄门三考除了最后一考可能费时些外,前两考不是应该很快吗?”
提及这个,晏秋白眼神微动。
他侧身望回石壁上。
那一片所剩无几的显影里,确实只剩下一个还在第一考中。
晏秋白心念一动,那仅剩的一个便自动盖过其他,放大显影至整面石壁上——
一条凌于长空,虚虚晃晃,向着无尽高处蔓延,却连一点遮拦扶手都没有的登天梯,正松散地坠在仿佛万丈深渊之上。
“!”
袁回刷地白了脸,往后退了两步才停下:“苍天,这是什么人设计的天考,有没有考虑过我这种怕高的人的感受?我都不用爬,让我在第一级上睁眼站着都困难啊?”
晏秋白侧眸:“这个高度上,怕不怕高已经没有区别了。”
“不是,”袁回反应过来,“这小姑娘这是爬了多少丈云梯啊?云梯上不是越往高,罡风越重越刮骨吗?她不疼吗?这这这——云梯都让她染成红的了!”
“一百零七。”
晏秋白轻叹了声。
“?”袁回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多少??”
晏秋白自然不会配合他再说一遍。
身旁却有字显影。
‘需要考核方能入门的弟子中,最高不过九十三层,我记得是时璃师姐的纪录。’
袁回更僵硬了,震惊得只有扭头瞠目的份。
正在此时,巨大石壁的显影中,半匍匐跪在云梯上的少女又上一级。
还未稳住身,她就忽地伏身低咳了声。
栗然撑在云梯的雪白身影轻抖了下,兀地,少女白衣上再添数剑血红。
“——”
袁回本能扭开脸去,视线避过,他嘴角都有些抽:“你们这也太——没人性了点,吧?连剑风都有,那小姑娘才多大啊,再这样她都要死云梯上了,还仙气洗礼什么,师兄你也看得下去……师兄?师兄?”
半晌没听见应声。
袁回捂着眼睛,不看山壁,只朝身旁望——
空了。
一行虚影小字刚刚飘起:
‘他已经进去了。’
“噢,那还行。”袁回松了口气,扭头,却意外地发现仲鸣夏盯着石壁,神色难得有些肃然。
袁回不解问:“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