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时琉生命里最漫长;一夜。
生复死,死复生。
当疼痛和折磨重复太多遍,人;意识也会麻木,就好像神魂已经飘离躯体,只是停在上空,漠然注视着下面被绑缚在刑架上、疼得死去活来还要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吭声;少女。
不知多久过去。
幽冥夜里;血空终于降临。
石室中那些嘈杂琐碎,难以辨认;声音都已远去,时琉耳中;嗡鸣也渐渐消止。
神魂虚弱将碎;少女仰头,望见了石室对着;石窗。
比鬼狱;窗稍大些,一轮清幽血色;月,疏远而静默地挂在夜穹中。
这大约是她在这人间;最后一夜。
她没有死在孤寂清冷;鬼狱,没有死在罪不可恕;祸世魔头手里。
她死在锦簇人间,死于至亲。
早知,早知。
早知这人间。
不来也罢。
……
月光透过鬼狱碗口大;窗,殷殷地红。
最尽头;小牢房里,石榻上,此刻正躺着个安然入睡;少女。
她呼吸很轻,面容恬静,嘴角还微微翘着。
像在一场好梦。
可石壁照影里,少女神魂栗栗,几乎支撑不住——仿佛下一息就要彻底碎裂,化作光尘消匿幽冥。
“主人,她要死了。”
狡彘化作只猫狗;大小,趴在石榻旁,远远看着站在月色下;白衣少年。
他冷漠清寒,遗世独立。
他不看榻上少女一眼。
狡彘大得可怜可爱;眼睛里闪过贪餍,它躁动难耐地刨了刨爪,又舔了舔舌头。
“——可以吃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