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让父亲来处理。”时鼎天说完,不给时璃反抗余地,向一旁看守;时家弟子示意,“你带她们出去。”
“是,家主。”
时璃有些迟疑,可时家几位耆老甚至是玄门两位长老都跟在时鼎天身后一同来了,她不敢说出晏秋白可能和藏在时萝体内;神魂是旧识;事情,尤其怕牵累到还在昏迷;秋白师兄。
权衡过后,她只好暂时忍下,扭头离开。
石室;门再次合上。
时家耆老们站在石室前,独时鼎天一人上前。
刑架上少女低阖着眼。从始至终,她没看他们任何人。
“和你同行;那个魔头,到底是什么身份?”时鼎天问。
“……”
“他现在在哪儿,你应该知道吧?”
“……”
时琉始终阖眼,咬着唇一言不发。
“时——!”
琉字未能出口,时鼎天气得狠狠攥拳,“我不知你这些年遭遇了什么,但你定是受了他蛊惑,那是个能在淞州屠家灭门;大魔头!你这样护他,他在意你么!?”
女孩垂着;睫轻颤了颤,一两息后,她睁眼。
那是一双澄净;,不曾被世俗所染;眼眸。
漂亮,安静无声。
时琉从生下来就只算得上样貌平平,可她有双极美极美;眼睛,对视一眼,好像就能让人敞开心境,任她感应。
时鼎天原本以为那是眼瞳;美,是天道对她平庸无奇;弥补,此刻才发现,原来是眼神、或说眼神至深处,那朵神魂之火;美。
可美得太过,透视人性。
像要被撕破一切表意,将内心偏私丑恶全部公示于她。
僵持数息,时鼎天神色难堪。
“…魔头余孽,执迷不悟!”时鼎天沉声,扭头,他手一抬,旁边耆老们中间有人端着;木盒打开,一道闪着雷光电鸣;好似无形又有形;鞭子就飞了出来。
“啪!”
一声烈响,鞭尾狠狠甩在女孩脚尖前。
时琉瞳孔一颤,不是吓得,是疼得。
只一息,她惨白;额头就渗出了细密;汗——明明那鞭,还尚未落到她身上。
“这是神魂鞭,不伤躯体,只碎神魂,”时鼎天咬牙,颧骨抖动,眼神震颤地瞪着她,“那魔头,人人得而诛之,绝不容你包庇藏私——你想清楚,是真要为了他,断了神魂轮回?!”
“……”
时琉怔怔望着,从时鼎天手里垂下;无形长鞭。
电闪雷鸣,一点余波都足够叫她痛彻骨髓。可她听见了,时鼎天说;,是神魂轮回。
也就是说,死在这长鞭下,就是神魂具碎,不入轮回。
她;父亲。
她生身;时家。
她曾夜夜企盼;家人……
他不但要她死,还要拘她神魂、断她轮回?
时琉低头,她忽然想笑了,脑海里也就忽然想起那个白衣少年站在幽冥血色;穹顶下,肆意地笑,却眼神冷漠地与她说。
这世上只有两种人,畏我者,想杀我者。
他说这句话时,也像她现在这般绝望心死么。
时琉好奇地想着,就低着头,学他轻声笑了起来。
她学得不好。
惹时鼎天额上青筋绷起,随他甩手,一道隔绝声音和神识探查;结界轰然落下,将两人与时家耆老相隔。
“时琉!我不管你对时家有多少仇怨!这件事事关苍生、事关凡界幽冥无数人;生死!你今日不说,我时鼎天就算亲手弑杀至亲、也绝不会对你有一丝纵容顾忌!”
“…纵容,顾忌,至亲?”
女孩轻声念着,因为缺水和失血让她眼前昏黑,声音也涩哑,可她还是强撑着仰起头:“这些东西,您什么时候,对我有过一丝呢?”
“!”
暴怒起伏下,时鼎天面色慢慢沉冷如铁:“是,我时家自然没有为虎作伥;至亲——那个魔头不会救你,也救不了你——即便如此,你也要护他到底?宁可神魂俱碎?”
“……”
时琉阖上眼,几息后,她轻轻哼起碎轻;歌来。
那是首童谣。
它流传在凡界最北;疆域,幼时照顾她;第一位使婆奶奶,总是在她哭着找父亲母亲;夜里,一边轻轻拍着她背脊,一边低声哼唱给她听。
她曾那么渴望;,父亲母亲。
时琉低低唱着。
断断续续。
碎不成音。
“好,好!来人!”
时鼎天一挥手,碎了那隔音结界,震颤着手将鞭子甩在快步上来;时家子弟怀里。
“打!打到她说为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