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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2 / 2)

触动了伤心事,“我离家的时候才十五,家里穷交不起赋税,只能被抓过来当兵,五六年过去了,家里连个信都没有。”

“濯阳郡周围一圈都在打仗,只有濯阳郡还算好点,募兵征粮可不就从濯阳郡出?我听将军说,这次本来也没指望从平宁县征多少人,最主要的是粮食。

咱们这次可是大丰收啊,够兄弟们吃一段时间了。

将军真仁义,看到没,刚抢来的粮食就下锅给咱们填肚子。”

王老三重新把鞋子穿上,说:“还是将军有远见,知道跑平宁县。濯阳郡内也就平宁县靠南情况好一点。看到没,我脚上的鞋子还是刚才去那个镇子上抢的,爷爷我从出生起就没穿过布鞋。”

年轻士兵说:“不是将军有远见,是咱们本来就离平宁近,我听将军说,赵将军和谢将军也都快到平宁了,他们来可是既募兵又要粮食,尤其是谢将军,被叛军伏击,伤亡惨重,肯定要从平宁县征不少人。到时候这平宁县指不定成个什么样。”

“走,回去,灶该开了,赵六那个遭瘟的,心狠手辣,去晚了能一点东西都不给人留。”

年轻士兵也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把狗尾巴草随手往河里面一扔,“听说赵六在平宁县里面捅人了?”

王老二感慨,“可不,要不说他不是个东西,捅的还是个少年娃,看着也就十来岁,捅完还不让人家去看大夫,说不定现在人已经埋了。多好一孩子,和我家大娃差不多大,长的白白净净,一看就是个读书的料。”

“我回来问赵六,赵六说他就见不得人家过的比他好。真是个阴损的小人,咱们都离他远点,不然指不定哪天就被他卖了。”

两人说着说着走远了。

“真是臭死了。”王老二脱鞋地那一刻,李叔河简直以为自己要被熏死了。

李仲海悄悄移到李伯山身边,用只有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哥,那个赵六是不是捅大牛的人?”

李伯山咬牙切齿地说:“应该没错了,可恨的是仇人就在眼前,我却没办法给大牛报仇。”

李仲海安慰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以后有机会了,咱们再找那个赵六报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把这一夜度过去。”

李伯山并未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不能等天亮,天一亮就容易被人发现,等他们熟睡后,咱们沿着河道能跑多远是多远,只要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咱们就能成功逃脱了。”

破庙外,官兵架起大锅,开始煮肉熬粥,各个拿个大海碗,呼噜呼噜喝的痛快。

除了被抓的壮丁,其余人皆高高兴兴。

终于吃饱喝足后,开始三两成群聚在一起睡觉。中间只有看守壮丁和守夜的人没睡。

“走!”

李伯山四人趴在淤泥里,不断向前移动。身上的衣服破了,鞋子破了,胳膊上被划出了伤口。

爬出一里地后,开始弯着腰沿着河边茂密的草丛前进。

等走了五里路,远的看不见破庙了,官兵也不可能追上来了,四人终于松了口气,开始上岸,大步往下河镇狂奔。

路上三三两两的灾民面黄肌瘦,看到四个浑身沾满泥浆的怪人从身边跑过,也只是麻木地抬了一下眼皮,接着挖野菜树皮。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逃避抓壮丁从寨子后门跑,这事是我姥姥和我说的,她说一有官兵来,村子里的人就开始从后寨门往外跑,很多人跑的太急,会被踩踏致死。有个人带着儿子跑到了一个庙,庙里的僧人给小孩取名叫“僧”,后来这个小孩就一直叫这个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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