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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1 / 2)

这厢,李伯山三人正蹲在一间破庙里,和他们一起的还有柱子。

破庙不知道已经多少年没香火了,屋顶破了一个大洞,砖石都被附近的村民捡走了,只剩下几尊面目狰狞的佛像。一个角落里铺满了麦秸杆,看样子偶尔有过路人会在此歇脚。

“伯山哥,咱们啥时候能回去啊?我娘还在家里等我呢。”

月光透过洞口照进来,四个人席地而坐,没有一丝睡意。

李伯山心里也发愁,他们三兄弟都跑出来了,爹真的能没事吗?

李叔河快言快语,“柱子,我大哥也不知道啊,咱们一口气跑了十几里地,好不容易找个破庙藏起来了,也不知道那群官兵走没走,幸好离家也不远,我看不如明天就回家去看看。”

李仲海不经意往外面一看,“别说话,你们看,外面是不是有火光?”

几人跑到破庙门口,还真是,远处有点点火光,蜿蜒好长一条。

“是那群官兵,看他们行进的方向,是往咱们这边来的,破庙里不安全。”

“这附近连个树林也没有,哪有地方可以躲?”要是玉米长高了还可以躲玉米地里,可现在因为干旱,玉米又矮又稀疏还黄不拉几的,藏一个成年人根本是痴人说梦。

柱子想了想,说道:“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躲,破庙后面有条河,往年水都很多,今年干旱,水虽然少了,但是河边的草长的很密很深,咱们可以藏在那里面,如果有官兵来找,实在不行还可以躲河里面。”

“是个好办法,幸好咱们几个都不是旱鸭子。”

“事不宜迟,赶紧去。”就这说话的功夫,蜿蜒的长队又近了几分。

四个人弯腰贴着破庙墙壁,溜到后面,钻到幽深的草丛里,借着月光,定睛一看,河里的水是真的少,大半的河床都变成了淤泥。

“我上个月来河里的水还没有这么少。”柱子难以置信。

李伯山当机立断,“先趴下来再说,没水就躺泥坑里面。都快点,别磨蹭。”

几个人伏身趴在草丛里,互相往身上抹泥巴,摸完泥巴,浑身上下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

在炎热干旱的夏天,浑身被泥巴包裹并不好受,蚊虫肆虐,可劲儿地叮着裸露在外的皮肤,可每个人都一动也不敢动。

不知过了多久,火光渐近,官兵终于来到了破庙。

他们推着载满粮食的车,拉着骡子、牛、马等,浩浩荡荡的。

为首的两个人骑着高头大马,其中一人一挥手,“先停下来歇歇。”

于是后面的队伍停了下来,开始喂骡子喂马,支起灶开始做饭。

李叔河忍不住挠挠脸,压低声音,“他们怎么不走了,这下可糟了。”

柱子瞪大眼睛,“我看到了石头。”

“还有铁蛋和二山叔,都是咱们镇上的。”李叔河定睛一看,中间一群人穿着破衣破鞋,个个灰头土脸垂头丧气,可不正是镇上的熟人。

“铁蛋不是往外跑了吗?怎么又被抓住了?”

当时好多人一窝蜂从后寨门往外跑,铁蛋明明也在其中,只是出了寨门,大家四散而去,不见了他的踪影,没想到铁蛋居然被抓住了。

一个官兵从队伍里面走出来,往河这边走。

李伯山小声说,“来人了,都别乱动。”

那个官兵走到河边,解开了裤子,往河里撒尿。

还没等他完事,又来了一个官兵,稍年轻些。俩人显然是熟识,

年轻的士兵也解开了裤子,“我说王老三,刚才在镇子上翻到了不少好东西吧?”

王老三提上裤子,不承认年轻士兵的话,嘴里骂骂咧咧的。

“狗/屁!他奶/奶的,好事都让赵六那混蛋占了,那小子腿脚麻利,手还利索,搜屋子跑的比谁都快,我跟在他屁股后面,什么都没摸到。倒是你,跟在将军身边,好东西没少见吧?”

年轻士兵摇头,“就是跟在将军身边,才什么都没摸到。”

王老三凑近年轻士兵,“我说,你常年跟条狗似的跟在将军身边,知不知道咱们接下来要往哪个地方去?”

“去你/娘的,你说谁像条狗?那分明是将军信任我。”年轻士兵反驳道。

王老二咧嘴一笑,露出满嘴黄牙,“别生气啊,你这人真是开不起玩笑。说说咱们接下来要去哪儿?我还等着给我那一群小崽子个准信呢。”

年轻士兵提好裤子,顺手揪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剔牙,歪头说道:“能去哪,去北边峦安郡和人打仗,峦安郡内又有人反了。”

“这峦安郡比濯阳郡还惨,我听说从去年就没下过雨,地里庄稼都旱死了,一个郡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能不反吗?反了还有条活路,不反就是死路一条。”

王老三也不讲究,站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脱下漏脚趾的布鞋,倒出里面的小石子。

河里面传来一些声响,很快又平静下了去了。

他随口附和道:“是啊,都是和咱们一样的贫民老百姓,谁不是爹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要不是这世道把人逼上绝路,谁愿意反?自己人打自己人可真他娘的没意思。”

年轻士兵显然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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