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何想法?”池老夫人带着探究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这些年池老夫人又怎会看不出自己这个孙女的心思不一般,前些年因着身子孱弱极少露面,近些时日身上的锋芒逐渐显露。
淡然喝茶的模样跟京中那些世家贵女有何不同。
池卿黛一举一动都很是悠闲,先是端起茶押了口才回话:“裴小侯爷既然敢杀了赵尚书一家,那定也是圣上默许的,将军府将顾青鸢视为宝贝疙瘩,而她可是差点因为怜雪将命都丢了。”
“况且还是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祖母你们觉得等到顾将军回京,会放过池家吗?”
“你的意思是……”
池卿黛嘴角勾起抹纯真的笑容:“就是祖母想的那样,现在无非就是让作恶之人付出代价,皇帝多疑,怜雪作为幕后凶手,仅仅只是被吓疯毒哑皇上岂会满意,只要她活在着世上一天,就难解人心头之恨。”
“你说什么?”池良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你竟想杀了怜雪?!”
池老夫人心惊之余也觉得有点不妥:“就算是皇上与顾家再生气也不至于杀了怜雪吧,再怎么说将军府也得看在谢烟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池卿黛不置可否:“呵,就算是退一步顾家原谅了怜雪,但皇帝呢,万一有人借着混乱行刺天子,这事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过去的了。”
池老夫人与池良此刻面色凝重:“卿黛的话也不无道理……”显然池老夫人动摇了。
“毕竟怜雪现在还是咱们池家的人,不如现将她嫁出去,之后一不做二不休,只要看好弟弟跟夫人,没人会在乎一个疯子的死活的。”
话落,前厅的气氛安静的可怕。
就在这时池以南去而复返,就要进门时刚好听到了池卿黛这番话。
他想不明白怎么一个个闺阁女子都有如此恶毒的想法,板着脸冲进去将孱弱的池卿黛一巴掌扇倒在地上。
给池老夫人与池良吓了一跳:“以南!你做什么!”
“让这个贱人去赔姐姐的命!池卿黛你当真好大的胆子,还真是小看你了!”
“竟敢暗地里教唆蛊惑父亲跟祖母杀了怜雪!”现在的池以南恨不得活撕了池卿黛,若不是池良与小厮在身后拉着,这会儿早就冲上去了。
池卿黛索性也不装了,卸下多年的面具,眼神嘲讽的看着暴怒的池以南:“我这可都是为了咱们池家,为了弟弟你好啊。”
“怜雪不死最终被拖累的还是你池以南,依我看你怕是早就知晓池怜雪想什么,你明明知道怜雪喜欢傅怀安的,你又为何不阻止她!”
“呵,还不是因为弟弟你抱了侥幸心理,你还是小看了人的嫉妒心,不过是旁人随便的一句话,池怜雪就能去杀人,恶毒的人到底是谁啊!”
“现在要是不解决池怜雪,你最好护她一辈子!”
“我话就撂这儿,我池以南就算是死也会拼尽全力护住姐姐!”
池卿黛嗤笑声:“好啊,那就拭目以待。”
一颗种子悄然在池老夫人心中生根发芽,池怜雪究竟如何与她无关,她要做的就是保全池家,让池以南平步青云。
……
顾青鸢整整昏迷了两天两夜,谢氏几乎是整日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裴清辞与裴意秾也经常来看望她。
凌肃找到裴清辞的时他正双手合十,面色虔诚地跪于佛像前。
他一个向来不信神佛,张扬乖戾的少年郎竟也虔诚地拜了那佛一次,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祈求她平安。
“侯爷,顾小姐醒了。”
裴清辞猛地睁开双眼,迅速起身往将军府方向去,一路上不少人都投来疑惑的目光,在他们眼中的裴清辞永远都是波澜不惊的。
因着这两日裴清辞时常来将军府,所以这一路上都畅通无阻。
裴清辞推开顾青鸢的房门时,她正坐在床上被谢氏喂着水。
好似是被刚刚门发出的巨大声响给吓到,如同受惊的小鹿般望向他。
裴清辞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床前,伸出的手又垂回身侧,一点点攥紧,克制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欲望。
发涩的喉结滚动两下才没让自己失态:“你,可还有不舒坦的地方?”
顾青鸢无辜的望着看,嗓音因着刚醒带着丝沙哑:“没有,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伸手指了指他额头的汗水。
裴清辞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于激动了:“没事,刚刚在练武。”
凌肃疑惑的看了眼裴清辞,不明白之子为何不实话实说。
谢氏笑呵呵的起身将空间留给顾青鸢与裴清辞,在她看来若是裴小侯爷对娇娇真的有心思那也好过傅怀安。
谢氏出门前看凌肃还没眼力见的杵在那儿,回身又将他给喊了出来。
两人一走,屋子里陷入安静。
“谢谢你,裴清辞。”
“嗯?”他有些不解。
见他呆愣的模样顾青鸢忍不住笑出了声,谁说裴小侯爷心狠手辣似阎王的,明明还挺可爱的。
“我娘将事情都告诉我了,这两天麻烦侯爷了。”
裴清辞自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