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无不是的父母,你居然投靠死敌,与我陶氏处处作对,还抢了我心爱的鹤儿……自寻死路,就别怪我替父亲清理门户!” 若不是蓝道行还在旁边,陶世恩真想一声大吼,将憋在心中许久的夺爱之恨抒发出来,可惜办不到,只能将天师宝珠的助劫之力激发到极致,普照殿宇,冲刷过去。 相比起蓝道行是欲劫,陶隐无疑是恶劫居多。 他心中对于陶仲文的痛恨,成为耿耿于怀的执念,这个执念不消除,随着修为的提升,劫数迟早也会到来。 而天师宝珠则是将这个过程大幅度缩短,现在一旦恶劫爆发,陶隐甚至会沦为杀人狂魔,不分青红皂白地杀害无辜。 陶世恩已经想好了台词:“未想到业障如此之深,连宝珠都压制不下,此乃大明京师,天子脚下,绝不容你胡作非为!恶贼,我今日斩你,你可有话说?” 多么解气的终结语! 并且扣上一顶在京师之中胡作非为的帽子,也能牵扯到李时珍身上。 身为一名刚刚被敕封为真人的道医,却连身边的人都约束不住,对于威望自是无与伦比的打击! “想拿我陶氏一族的银子去修府邸?白日做……” “怎么可能?” 然而紧接着,陶世恩话到一半,期待的狰狞,换成了不可思议之色。 因为沐浴在天师宝珠的光辉下,陶隐并没有预料中的劫数爆发,反倒澹定地立在原地,脸上带着似笑非笑之色,澹澹地道:“就这?” 陶世恩的神情陡然凝固:“你……你怎么会毫无影响?” 蓝道行也觉得奇怪,他至今所见的所有师门长辈,只要修行到了,就没有不中劫数的,世间执念,总有一种适合。 而他以前就听说过天师宝珠的妙用,今日方知这宝珠居然还能激化劫数,心头已是忌惮到了极致,虽然不明白陶隐如何能不受影响,但也暗暗叫好,恨不得陶世恩狠狠吃瘪。 陶隐的回答则继续讽刺十足:“看来我并无劫数临头的凶险,恰恰相反,还要多谢小天师让我有此难得的感悟了!” “啊——!!” 陶世恩气得是怒发冲冠,七窍生烟,伴随着狂吼,一道厉芒从袖中探出,居然仗剑而出,直刺过去。 蓝道行动容,他确实被天师宝珠震住,但也不容许如此作为,立刻出声:“小天师冷静!” “你敢阻拦试试?” 陶世恩面容扭曲,冲着蓝道行狂吼一声,那狰狞凶恶之态,令这位茅山道人都是一惊,然后就见那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唰的一下刺入陶隐的胸膛。 眼见对方避都不避,陶世恩哈哈大笑:“你终于死在我的手中了!” 鲜血从胸膛溅出,陶隐的表情上却没有太大变化,依旧是潇洒的两个字:“就这?” 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陶世恩愣住了。 蓝道行也愣住了。 这嘴也太硬了…… 但旋即他眉头一扬,隐隐有些猜测,故意赞叹道:“好骨气!” “该死的!该死的!” 陶世恩将剑抽出,感受不到半分大仇得报的快感,仇恨的视线盯在陶隐的尸体上,恨不得将之碎尸万段。 可他也清楚,这样的行为,已经闯下了不小的祸事。 用天师宝珠,令陶隐劫数爆发,不仅可以威慑正一派内的道人,使得他们重新团结在陶仲文身边,对于凡俗还能宣称,陶隐是自己遭了劫数,天师宝珠本想救他,却未成功。 为了证明这点,陶世恩还准备引导恶劫爆发下的陶隐冲入大街,多伤一些北京城的平民百姓,然后再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之击杀。 但现在于东岳庙内痛下杀手,又是另一回事了。 就算是陶仲文,也不能随便杀人,自己冲动之下杀了陶隐,无论是衙门,还是锦衣卫,都要来拿人的…… “不行!不行!” 眼见殿内并无旁人,陶世恩惊惧不已,又急中生智,探手抓向尸体:“此人本就是我陶家之人,今日被我实行家法,清理门户,我要带他回去向父亲复命!” 蓝道行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拿捏机会,拂尘一扬,将他的手震开:“这位是李真人的亲随,更有将之当成传人培养之意,如今遇害,贫道必须给李真人一个交代!” 陶世恩受阻,面容顿时狰狞起来,天师宝珠再度悬于掌心:“蓝道行,你可想清楚了!” 蓝道行心头紧张,面上却不亢不卑,他能被选出来去嘉靖面前争宠,也非易于之辈:“小天师莫要威胁,贫道若是怕了,那迟早惧劫当头,你若是有胆量再杀一位朝廷敕封的高士,尽管动手吧!” “好!好!你去向李时珍邀功吧,不过他的人死在你面前,你以为能讨得好?” 陶世恩确实不敢动手,胸膛剧烈起伏,丢下一句狠话,愤然拂袖,转身离去。 “幸好陶仲文后继无人,这小天师根本不足以独当一面……” 蓝道行摇了摇头,但想到天师宝珠的厉害,神情又郑重起来,然后来到陶隐的尸体面前,拂尘一扬。 嗖! 那鲜血蔓延,死气横生的尸体,陡然一震荡漾,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