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太后!!” 前一刻,还在跟众位禅师探讨佛法,紧接着后面传来童贯撕心裂肺的呼号,然后一股巨力冲击过来。 下一刻,她自己就被一道魁梧的身子扑倒在地时,向太后整个人是懵的。 别说不通武功的向太后,就算是整日习武的精锐班直,和有武功底子在身的众禅师,也被惊住了。 但根本不容他们质疑,一道身影出现,真的对着向太后所在的地方射了过来。 所过之处,漫天的阴冷之气弥散,眨眼间就充斥了宽敞雄伟的相国寺大殿,就连那宝相庄严的金色佛像上,都被镀上了一层森森鬼气,变得阴冷起来。 班直指挥使为之动容,更自责于刚刚的偏见:“没想到这都知一副心术不正的模样,居然有这般高强的武艺,如此准确的查明贼人,还能预判其动向!” 而眼见童贯奋不顾身地扑倒太后,要用忠心耿耿的血肉之躯,阻挡住贼人的攻势,难道他们这群班直,还不及一个没了根的太监? “誓死保卫太后!” “是!” 顿时间,众班直齐齐一声暴吼,气血阳刚激荡而出,齐齐向着贼子迎上。 童贯压住太后,百忙之间也回过头去,一个断臂的肮脏乞丐,印入眼帘。 双方视线对了一刹那,很快又被众班直隔开。 即便如此,童贯的双目依旧喷出火来,这个时候可以解释为对刺杀太后贼子的愤恨,他也无所顾忌,在心里狂吼:“落魄到了这般地步,还要来杀我,无我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无我子肮脏的脸上,更是毫不掩饰地充斥着刻骨的恨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利用够了我,想将我一脚踢开?白日做梦!童贯,今日我们一起死!” 两人都存了必杀之意。 一个恨对方没有履行招安的承诺,还派出人刺杀自己,最卑劣的是用他自己的法器毁了他的胳膊,再将无忧洞扫灭! 一个恨对方屠戮了六个家宅的干儿子,将两代积累一扫而空,更是间接促成了算计郡王的秘密被发现,逼得他铤而走险,到了谋害一国太后的地步! 双方都是不共戴天之仇,相比起来,无我子更为决绝。 他明知道此次是太后前来祈福,还敢直接出手,就因为童贯一直藏在宫内,好不容易等到这阉狗出宫,绝不会错过机会。 所以别说来的是太后,就算是那新登基的赵佶,无我子也照样会袭击,反正闹得轰轰烈烈,顺带杀个官家又如何! “死吧!” 现在眼见童贯还想保护太后,这位贼首没有失去冷静,先是御使噬心刺,朝着外面的百姓飞去,制造出最大的伤亡和混乱,阻截救援侍从的进入,然后将藏在无忧洞内,这么多年炼制的法器,一股脑地用了出来。 一股煊赫的黑色火焰随之升腾,形成一套漆黑的鬼烈披甲,发出呲呲的灼烧血肉声响。 李彦使用时,是以真武圣体中所蕴含的强大气血,将鬼烈披甲撑开,身躯膨胀,如神似魔,而无我子恰恰相反,一整套盔甲直接嵌入他的血肉中,揉进他的身体里,整个身躯转为一种鬼气森森的状态,挥手间一道腐臭的黑光飙射出去,打向站在前排的班直。 这些班直并没有贸然进攻,而是自始至终以保护太后为第一要务,因此第一时间就将背后的团牌举在手中,耳畔则传来弓弩射击的嗖然声。 可出现在班直眼前的,却是那些弩箭直接被盔甲上缭绕的鬼气给弹开,然后黑光绕过弧线,勐地打在他的胸前。 一股难以形容的阴冷感,从胸膛扩散,须臾之间就传遍四肢百骸。 “不!我的力气!” 班直骇然地发现,自己磨练筋骨,打熬气力,数十年苦练出来的气血,居然瞬间大衰,双臂立刻变得虚弱,哆哆嗦嗦地颤抖着,连盾牌都举不起来,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厉魂燃血! 这件祭炼手段极为残忍的法器,是最为克制武者气血的鬼道之物,一旦被碰上就能毁人数十年苦功,而班直固然是精挑细选的护卫,应付左道之士的经验却很少,顿时着了道。 不过根据气血耗损的多少,这件法器耗损的速度也大不相同,班直都是气血旺盛之辈,厉魂燃血连续掠过七八人之后,就当空散去。 “死!统统死吧!” 可紧接着,无我子又取出另一道厉魂燃血,打向剩下的班直,同时以单臂掐咒念诀:“天时已至,四方冥煞,尽集于此,邪引之式,成!” 伴随着他的咒言,数道法仪连续落在地上,形成类似于阵法的布置,就要抢占主场之位。 “阿弥陀佛,佛门圣地,岂容你如此逞凶!” 但就在这时,大相国寺的智清禅师终于出手,一道金光从他合什的双掌上浮现,往地面一落,将邪引之式瞬间镇压下去。 同时十几名孔武有力的武僧也从殿外冲了进来,合成阵法,包抄过来。 “佛门贼秃,有些手段!” 无我子出身金华山,乃是道门正统的洞天福地,当然清楚这佛教有能耐,却又自信满满地道:“只是终究不及我玄门正宗的飞剑之法!冥婴剑……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