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福很清楚,所谓的暴|乱起|义,不论那些学生工人闹出多大阵仗,或许能带来一定的影响,但是军|队参与,才是一场革|命真正的开始。
他还不能倒下,他还有一个女儿,现在形势有了巨大变化,法国走到一个新的岔路口,只要应付得当,说不定就可以功过相抵。
傍晚时分,维尔福最信任的男仆装作乱窜,故意被抓住进监狱,经过几番斡旋又被释放,成功将他的亲笔信送了出去。
只要手下将信平安送到,自己就会将局势扭转。
第二天清晨,维尔福被狱警踹醒了。
他还未清醒就被拖进了审讯室。
“维尔福先生,想不到您也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说话的人是平日他绝不会看一眼的代理检察官,因为语气轻蔑嘲弄,维尔福忍不住用法令回击。
“歇歇吧先生,我这里有国王陛下的口谕,要您现在服刑。”
维尔福冷冷道:“城里乱成这样,现在提出谈判也已经无可挽回,能否保住王位还是未知数,国王陛下怎么会注意到我这种以权谋私的小案子?”
“我不管你背后是谁,希望你记得我的手段,如果你质疑如此,一旦我翻身,你会和那些叛|党一起服刑。”
现在城中多方角力,这个人在狱中却能洞悉形势,代理检察官脸上闪过了一阵犹疑。
维尔福趁势道:“你尽管去回那个人,说我已经死了,现在狱中人多,你将我藏起来,等我恢复势力,未来就将你调到身边做事。”
一阵漫长的沉默后,代理检察官起身,和外头的人低声交谈起来。
过了一会,代理检察官回来了。
“先生,走吧。”
维尔福带着胜利的笑容跟着他,直到他看到目的地的房门被推开,**官的笑容凝滞了。
曾经的法官太清楚那是什么。
被狱警推进处决室中,维尔福难以置信看向代理检察官。
“很抱歉,先生。想要您死的人实在太多,如果不是有人要求,您绝对活不到今天,同样,因为那个人松口,您绝对活不过今天了。比起您口头支票,还是赏钱来得最实际。”
代理检察官又道:“死前,您还有机会忏悔告解,我们给您请了一位遗嘱执行人。”
这一切来得太快,而那句“有人要求”又带来了太多疑问,维尔福只能在屋内机械点头。
“你准备好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维尔福瞪大眼睛,惊愕看着面前的人,失声叫道:“布沙尼神甫?!”
神甫还是那副慈蔼的模样,看着他,目光很冷。
“维尔福先生。”
维尔福出离地冷静下来。
自己认识的神甫,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还是这样的表情。
“所以,让我活到今天,却又在今天改变主意的人,是你。”
布沙尼神甫点头,“没错。”
“他们那么听你的,也就是说,是你藏在背后计划了一切,无偿替他们提供了我的把柄和证据,而唯一的要求就是将我的命留到今天。”
一直以来,维尔福唯独忌惮的是那个隐藏着的敌人。
短短几天内,这个人迅速抓住了机会,将他的所有把柄事无巨细,精准分配到可以报复自己的政敌手中。
这个人一定在自己身边预谋了许久,说不定都没有亲自出手,就在暗处看着自己一点点身败名裂,落入囚牢。
在牢中这些天,维尔福苦思冥想,却始终没能找到线索。
他忍不住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为什么是今天?”
布沙尼神甫没有回答,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
是自己昨天送出去的亲笔信。
维尔福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忍不住扑过去,伸出手要夺回来,却被神甫轻易钳住了手,难以想象一个老人会有这样大的力气,终于挣脱后,手腕已经肉眼可见变得一片青紫。
知道自己绝对打不过对方,从来只做文书工作的法官终于意识到,神甫只是眼前人的一个伪装。
布沙尼神甫冷淡道:“我本来还在计划的,结果是你自己递出了偿还债务的机会。”
说完这句话,当着他的面,神甫擦了一根火柴,将那封信彻底销毁了。
他将所有希望寄托在那张亲笔信上,却没想到这封信成为了催命符。
最让人绝望的不是走投无路,而是终于有了希望,却眼睁睁看着那在自己眼前焚毁。
维尔福目张欲裂,嘶吼道:“你到底是谁?!”
神甫答非所问:“你看,我销毁了它。”
这句话并不能唤醒任何回忆,维尔福只是跪在那里,脸上痛苦和仇恨交织。
神甫讥讽看他,那样的表情在那张脸上说不出的违和,过了一会,他摘掉了简易的伪装,最后脱去发套,任由漆黑的长发在颊边随意披散。
维尔福呆滞道:“你是基督山伯爵。”
“不全对,再仔细想想。”
神甫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书册,递过来。
“或者,你要自己看看这个,帮忙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