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有意在言辞上逗引,随口调侃捏造绯闻。
有了年长的情人教引这个理由,年轻人顺势表现出嘴甜体贴那一面,俨然一个唐璜。
那些夫人们见年轻的领事对名声并没有那么在意,更加乐于传出一些捕风捉影的噱头,以此增加社交季的谈资。
他却连见她都只能私下来。
压抑着酸涩,爱德蒙继续说:“人前不方便说我们的事情,我只能趁夜,你不愿意见我,我就亲自来找你。”
她会对他表现得冷淡,是因为对自己的隐瞒生气,那么她就还是在意他的。
爱德蒙告诉自己。
克莉丝却说:“我不需要你的解释。”
认定这是一句放逐,他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像是被推回黑夜,面色变得煞白。
她没有看他,深吸一口气,傲慢道:“我用不着解释。”
有其他人在一边时,克莉丝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夜深人静,只有他们两个,听他半点内疚也没有,还理直气壮说她“不愿意见他”,那些气忿和委屈就都变得难以控制起来。
“这道题目,我已经有了答案,只需要往里面填过程就行了。你是被陷害的,你有三个仇人,一个富有,一个有强劲后台,还有一位阴险狡诈。”
“只要蓄意谋害,一个人就是想要以此获得什么,无非就是权力,钱财,爱情,满足感之类的东西。”
“看到你的卷宗,我就知道杰拉尔·德·维尔福是其中之一了。”
“他确实是个危险的敌人,审讯一次就直接判决,把你送到国家级专关政|治犯的监狱,在那个年代却是迫不得已,不会引人怀疑。你入狱的时间,他还是个代理检察官,好不容易靠岳父保举,摆脱了拿破仑党父亲的牵连,后来复辟就得到重用,肯定是借你在国王面前立了功。”
“这次在马赛,我遇到了你敬爱的船主,他和我讲了不少你的事情。他家这些年很顺利,想办法解决问题,变着法子给钱,还操心婚事……你当初想对我报恩就是这么打算的。”
“只有莫雷尔和唐格拉尔知道你从岛上带了一封信回来,船主是你的恩人,那么就剩唐格拉尔了,刚好他这些年发了笔横财,和你在意大利不对劲的那次完全能对上。”
数完两个仇人,克莉丝突然停下,垂着眼,紧紧抿了嘴。
她说话时,爱德蒙就呆望着她,从头到尾都说不出来话。
有过那位老师拆穿自己,他并不惊讶她能知道一切。
他只是突然发现,在他还在担忧她会离开自己时,她好像也在不安。
彻底掌控他的人在担心什么?
好一会,克莉丝才闷声闷气说:“你知道,西班牙无敌舰队是被英国人打败的吧。”
她声音里几乎带了委屈,面上倔强补充:“直布罗陀就在西班牙家门口,但是它是属于英国的领地。”
梅塞苔丝是西班牙人。
曾经伪装成直布罗陀海盗的人突然明白了她在想什么。
“所以……你不是在怪我隐瞒,也不是要扔开我,只是在因为我的过去吃醋?”
他惊愕说,又抑制不住展露微笑,因为完全一致的心情,连刚才所有的酸涩都被扫空了。
爱德蒙迫近,让他们视线相平,抬手拨开颊发,看她绯红着脸,因为被他戳破,不愿看他的别扭可爱模样。
他表情认真,轻声道:“我放不下的承诺,早就被你教导着原谅理解,彻底忘记了。”
“我入狱前的一切,全都是属于唐泰斯的过去。给他这个姓氏的父亲去世,要得到这个姓氏的人改嫁他人,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以为他已经逝世,那么这个水手也就死了。”
“现在你面前的,是被你自己一手拼凑起来,只属于你一个的人。”
克莉丝看他,突然说:“过去你长什么样?”
“因为经常跑船,皮肤是小麦色的?”
一边自问自答,她微微踮了脚,凑近打量他,用呼吸让苍白面庞染上红色。
“那时候胃还没坏,所以五官肯定没有现在这么立体。”
将额头抵上去,目光描摹嶙峋的眉骨和鼻梁。
“脸型估计也要圆一些。”
手停在了轮廓清晰漂亮的下颚,因为微刺的胡茬,又抚上了清瘦的脸庞。
“这么简单的局都会中招,还没遇到你的老师,这张嘴肯定只会傻乎乎笑吧。”
看着总能露出忧郁笑容,抿出倨傲意味的薄唇。
“声带还没受到损伤,所以还能向你的手下发出清亮的号令?”
她得寸进尺将另一只手摸索上不由吞咽的喉结,最后停在了发出时而嘶哑磁性,时而低沉动听的脖颈。
“果然,我只喜欢现在和未来的你。”
“我喜欢属于我的你。”
这些话被克莉丝说来,像是温柔恳切的情话,爱德蒙却不珍惜这难得的告白,只是顺势垂头堵住了所有后话,像是要把这些天的告白和晚安都补偿递还。
壁炉燃得很旺,要把人也点燃,温度节节攀升,让他羡妒的富有寡妇节省过头,木柴燃烧的声音非常扰人,将粘滞和呼吸也都掩盖。
留下痕迹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