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的关系,一面给她捣乱,一边还要冷嘲热讽一番。
克莉丝趁机把当初他们在洗手房的对话都给诈出来了。
听了完整版(不免有一些里德上校的主观性词汇)后,她沉默了一会,目光在到她左手边倒酒的男仆身上顿了顿,面上自然微笑说:
“当时我们确实不是朋友。还得多亏你的衬托,我才看清他的本性。”
得到想要的消息,克莉丝也不再和里德上校客套,直接拉着队友一起场场都输,输得不一定多,但是绝对闹心。
这位一挑就上头的上校果然低挡不住这样的精神折磨,没一会就走远了。
克莉丝这才有机会验证另一个猜测,她抬了手,示意一个偶然经过的男仆给她换一种酒。
果然,即使在另一边上,这个人也有意走到了她的左手边倒酒。
“您连手伤都替我照顾到了?”
坐在书房里,克莉丝将大致情况汇报完,忍不住问,“中间有位先生和我握手时力气有点大,就有一个侍应过来给他递酒。”
费尔德侯爵失笑:“我还没有细心到这种程度。他们这里的侍应也都看惯了眼色,可能发现你动作不自然了吧。”
克莉丝想说这并不是个例,心里突然涌上一个猜测,又连忙换了话题,“还有一位先生有点奇怪。”
“在我去找您的路上碰到了,看上去挺和善,不过他只问了我生日就走了。”
费尔德突然坐直了身子,认真道:“他长什么样?”
克莉丝把几个外貌特征描述了一遍,随即发现他老人家的表情很复杂。
“你小子真是——”
“怎,怎么了。”她眨眼。
他沉沉叹气,嘱咐:“你得好好记住这位先生,他是我们的党鞭。”
克莉丝也吓了一跳,没想到那位看上去很普通的先生这么有来头。
党鞭,有点像是一个班的纪律委员,手里握着候选人的“花名册”,对自己党|派议员的职权和约束力很大,每周发放鞭令,确保党|内议员出席投票,违反鞭令的基本这辈子别想升官了。
“他问你生日,恐怕是想看来年开选日期能不能顺便照应到你。”
执政|党有权利定开选时间,她到今年六月才满二十,而参选议员必须年满二十一,今年已经重新组阁,暂时不会大选,如果来年选举日期定在六月后,那克莉丝明年下半年就能进下院了。
当然也只是顺便参考,不会迁就她一个小“练习生”,如果自己再迟几个月出生,肯定就放生自由等两年后。
不过这种特别注意也足够让人受宠若惊了。
师徒俩面面相觑良久,试图冷静分析了一番,克莉丝又被老师教育了一会戒骄戒躁(虽然他老人家看上去似乎更需要冷静一点),才放她离开。
还记得威廉在等自己,克莉丝嘱咐了自己的马车来老师家接自己。
她刚进车厢,借着车内的灯光,看清穿着白袍的哑仆,吓了一跳。
自从上封信里发出邀请后,克莉丝已经有一阵没有收到基督山伯爵的来信了。
这一年里因为他地址变动太快,也有过连续两个月没有来信,她就没有在意。
阿里把一只匣子和信封递给她。
这次不是正式的书信,信封上面没有邮戳,内里只是一张便条,内容也非常短,只有一句话。
——早晚各涂一次。
打开整个玉石雕镂成的匣子,是有淡淡草药味道的药膏。
克莉丝想问阿里是不是他告诉伯爵自己受伤的,最后还是没有问这句废话。
本来她以为这种背后悄悄安排好,还挺像正为这件事内疚的假勋爵能干出来的事。
不过当初在罗马,基督山伯爵也是在暗地里安排阿里收拾那些纨绔。
克莉丝沉默下来,突然拿不准今天那些仆从到底是威尔莫勋爵,还是基督山伯爵安排的了。
她查过勋爵,过去一年,他确实一直在伦敦活动没错,不过很少出面。
还是自己带着进入俱乐部之后,在伦敦才活跃起来,偶尔遇到那些情报里和他有过交集的人,竟然也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
那时候她以为是因为这个死宅存在感太低,尤其他似乎很抗拒和人产生联系。
现在看……
“他已经到伦敦了?”
为了方便,她这一年也学了一点很基本的阿拉伯语,至少“交流”没问题。
阿里有点茫然看着表情古怪的大少爷,因为主人吩咐的“对他就像对我一样”,所以毫不犹豫点了头。
克莉丝第一反应是确定眼前的阿里是不是那个人假扮的。
她随即脱力扶了额头,用受伤的那只手摆了摆:
“你先出去,我得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