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招了招,“快过来,让医生给你号号脉。”
经过商店门口时,寨中发生了什么事,宋逾已听了一耳朵,闻言,没有任何抗拒地走了进来:“你和阿爷阿奶没事吧?”
李蔓摇了摇头:“就差你了。”
宋逾身体好,一遍而过。
放下因号脉挽起的衣袖,宋逾跟医生道:“能帮我开张身体健康的证明吗?”
李蔓双眸一亮:“你找好工作了?”
“嗯。”宋逾道,“身体没事,明儿就可以报道。”
“什么工作?”
“赶车。”
李蔓冲他竖了竖大拇指,畜牧场除兽医、文职工作外,属赶车的工资最高。
李长河忙递了根烟给医生,口中乐呵道:“麻烦了、麻烦了。”
医生也高兴,他们管辖内出了这么大的医疗事故,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好消息,脸上也多了丝笑模样。
五个人,除了蹲着不动的何绍辉,和看着何绍辉欲言又止的袁园,另三个立马冲进屋,打好包,冲了出来。
“老队长,能安排辆牛车送我们去车站吗?”韩知青道。
李长河点点头,叫了段大林套车送他们。
“绍辉,你呢?”李长河道,“回城,还是留在寨子里治疗?”五人中,属他病轻,按医生的吩咐,天天煮锅“清鱼胆草”,再配以营养品好好养一养,有个半月也好了。
何绍辉抹了把脸,恋恋不舍地瞥了眼拉着赵金凤的手,跟宋逾往外走的李蔓,“回城。”
回城,让父亲帮忙运作一番,还有当兵的希望,留在这儿,最起码这一年是白熬了。何绍辉心下算得清楚,当机立断做了决定。
李长河点点头,递给他一张白纸,让他写请假条,另拿起一支笔,给他开介绍信。
送走几人和回镇的医生护士,李长河和赤脚医生又忙着组织剩下的知青熬药熏屋子,烧水煮锅碗瓢盆等。
李蔓携着阿奶的手,随宋逾出了知青所,余光扫过墙边段云红得跟兔子的双眼,心下闪过抹了然:“阿奶,你跟宋逾先回家,我找段云说几句话。”
赵金凤人老成精,如何看不出段云的小心思,冲孙女摆了摆手:“去吧。”
“嗯。”应了声,李蔓噔噔跑到段云身边,拉了她的手,一气儿跑到荷塘边,寻了自家的鱼篓,李蔓一把儿拉了上来,巴掌大的鱼儿,顺着小口直往外蹦,“啊,快来帮我!”
段云立马忘了失恋的悲伤,奔过来帮她按住了上面的进出口,两人托着鱼篓往岸上走了段,双手往下一斜,口朝下,“啪啪”的鱼儿落了一地。
有鲫鱼板子,有小草鱼,有泥鳅,有鳝鱼,杂七杂八地两人拿草绑了三串。
将绑好的鱼儿放在草地上,李蔓拿了根树枝,在石头上磨尖一头,在塘边的软泥处挖了挖,夹了几条蚯蚓丢进鱼篓,然后将鱼篓下放进水里,固定好。
洗了把手在段云身边的青石上坐下,李蔓胳膊肘抵了抵她:“还伤心呢?”
段云眼圈一红,哽咽道:“他还会回来吗?”
“要你,你会回来吗?咱们双凤寨怪好,也不是他们的家啊,比着天天在地里栽秧刨地,谁不想进工厂,坐办公室?”
道理都懂,段云还是没忍住抱着李蔓嚎啕大哭道:“他方才走时,都没看我一眼,呜……我明明是寨子里最美的姑娘……”
李蔓乐了:“这么自信,你把我放哪了?”
“你结婚了,不算。”
“好好,你最美,是他瞎,没长眼……”
“不准骂他!”
得,也别劝了,让她哭吧。
直哭了半小时,段云才停了下来。
李蔓嫌弃地瞅了眼被她哭湿的肩头:“还好没鼻涕,要不然就让你给我洗衣服了。”
段云气得捶了她一把,爬起来跑道:“快拿着你的鱼回家吧,等会儿我叫去你采菌子。”
“好。”应了声,李蔓站起来,甩了甩被她压麻的肩头,脱了脚上的草鞋,挽起裤腿,拿棍够着摘了两朵荷花一片荷叶,捡起地上的鱼串子,回了家。
宋逾在院里劈材,见她拿着几串鱼和荷花回来,诧异地挑挑眉:“去荷塘了?”
自从上次落水,小丫头走路不都绕着荷塘走吗?
“嗯,跟段云一起去的。”
宋逾只当段云帮她取的鱼篓,捞的荷花,遂没再多想,“把鱼给我,赶紧上楼吃饭去。”
李蔓点点头,把三串鱼递给他,抱着荷花荷叶噔噔上了楼,到了门口,双脚一蹬,脱了脚上的草鞋,在门口的旧毯子上蹭了蹭脚上的水渍,赤脚进了屋。
“阿奶、阿奶,快给我找个竹筒插花。”
赵金凤正抱了宋逾的被褥下来晾晒,闻言瞥了她一眼:“怎么越发跟个猴儿似的,走路就不能稳一点,上楼也这么急。”
“嘻嘻……”李蔓把手里的荷花荷叶往小桌上一放,几步走到外面的平台上,支起竹制三角架,帮她搭好被褥,笑道,“我这不是急着见你吗?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可好一会儿不在你眼前了,你就不想我?”
“调皮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