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便不会犯下这样过错的话说出口......
“你回府去吧,在府中好好反省反省,等想明白了,再出来。”皇帝摆摆手,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摆手命人下去,唤来汪伸,“宣刑部侍郎过来。”
晋王不意皇帝竟是这样一言不发便禁了他的足,不由慌乱:“父皇,儿臣不过说了句话,有哪里做错了吗?”
皇帝轻“嗯”一声:“想不明白,就回去好好想,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哪了,给朕上折子让朕看看。”
瞧着晋王临走时还似有些不满地偏头看了裴钺一眼,皇帝心下竟生出些淡淡疑惑:难道是他真的老了,以至于他的长子都到了岁数增长后变得蠢笨的阶段?
裴钺折子写得清晰全面,几处细节更与他先头派过去的人说辞重合,皇帝看看站在堂中长身玉立颇显气派的裴钺,再想想自家那个证据摆到脸前,不管青红皂白先为侧妃娘家开脱的长子,摆摆手:“出门这些日子,回衙门看看便归家吧,给你放几天假好生歇一歇。”
裴钺躬身应是,这便告了辞。
他离开这些日子,金吾卫中颇有几件下面人不好代他做决定,却又可以拖一拖的事务积累下来,知道指挥使回来了,来请示的人络绎不绝,忙完时已是下午。
正欲归家,以虞国公家三子虞高轩为首的几个人兴冲冲过来,要邀他到酒楼中为他接风洗尘。
一群人簇拥着,裴钺有心拒绝,但众人诚意相邀,又要么是交好的勋贵子弟,要么是他的得力下属,裴钺只得应下,事先说好:“便只用顿饭就好。”
相携去了酒楼,见裴钺果真打定主意滴酒不沾,素知裴钺脾气的众人也不费功夫劝他,要了酒来:“上好的梨花白,可惜世子没这口福了。”
众人年岁都不大,最年长的也不过是刚至而立之年,因裴钺离了衙门后素来和气,众人也放得开,不过片刻,气氛便欢乐起来。
晋王府中,却是气氛正僵硬。
晋王妃瞧着对面晋王那张阴沉的面孔,也没了心思吃饭,命人将东西撤下,屏退众人,微微蹙眉,关怀道:“殿下自从宫中归来便是如此,可是父皇训斥了?”
白天王爷被陛下召见,归来后却是大发脾气谁都不见,直到晚间才来了她这里,说要一道用膳,如今却是这副模样。
王妃是母妃为自己千挑万选的,与皇家连着关系的贵女,在几位王妃里出身算是个尖儿,晋王一向很以自己能娶到这样的王妃为傲。
此时听王妃问了,他也不遮掩,直接将上午的情景复述了一遍,说到最后,犹有些气恼:“刘家着实可恶!竟敢私下做出这样的事,还不做的周密些,让个毛头小子一查便查了个掉底。”
想了一天,晋王不至于还认为这事与刘家无关,心中却是又恼刘家私自行事,又恼刘家办事不力。
要是真能把这口锅牢牢扣在李知府的身上也就算了,有个做了这样事的儿子,礼部的李老头肯定也做不长了,他正好想个法子推个人上去。
省得在礼部尚书这个最适合上书“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位子上的人是个脾气臭倔的老头,半点暗示都看不懂。
晋王妃却是只听见了“刘氏素来胆小良善”这几个字便已心中警铃大作:一个能抢在她前头生下庶长子的侧妃胆小良善?晋王妃颇觉滑天下之大稽。
瞥了眼晋王的神色,晋王妃斟酌道:“许是刘家从什么地方,知道了殿下对李尚书不满,恰逢李知府在凤翔为官...于是忖度着殿下的心思,想着把这事办了,好到殿下跟前邀功。”
偏偏一家子没料到那人没死成,便没如预想中一般掀起轩然大波,引得皇帝震怒,反倒让皇帝下定决心细细查探有无隐情。
见晋王似是在回忆,随即面上浮现出一点怒火,晋王妃先是不悦——丈夫竟真在刘氏面前说过这些外头的事,随之压下,趁势道:“今日父皇不悦,多半也是因为殿下只听了那是刘氏娘家,就先为之开脱。”她含糊道,“为...者,最忌因好恶定生死。殿下是长子,父皇对您定然心中有期许。”
晋王听得入神,听至后面,面上阴霾散去许多,拍了拍晋王妃手背:“陶宁,多亏有你。”
晋王妃含笑垂首,继续道:“为今之计,还请殿下上书悔过,随后自请禁足,闭门不出,为父皇母后祈福,待年前宫宴时再出府。”总之,把悔过的姿态做足。
晋王连连点头,晋王妃犹豫半晌,补充道:“还有,刘侧妃...如今眼看着刘家要获罪,虽说罪不及出嫁女,但有个罪臣之女的母妃,恐怕大哥儿日后也会抬不起头,不若趁他如今年岁还小,自院中择一贤良的妹妹抚养。”
“皆按你说的办!”晋王一丝停顿都无,转头就问起了晋王妃所出的嫡次子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晋王妃嘴角微勾,柔声细语,将儿子今日的事迹一一道来。
太平楼中,既已应了,裴钺虽不沾酒,也不会扫了众人的兴致,时不时接句话,闹得众人谈兴越发浓厚,一顿饭自申末用到戌初才算结束。
彼时已是夜色浓重,裴钺与众人分别,打马归家,先去正院与裴夫人说过话,料定以明棠的习惯,此时定未歇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