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祝家出来以后, 祝明月担忧的询问简西越:“我家里人是不是为难你了?”
简西越笑着摇头:“没有啊。”
祝明月却轻轻叹气:“我不信。”
她非常清楚自家人平时是什么性格。刚才祝明伟和祝明强的举动实在是太反常,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应该是之前发生了什么。
祝明月很认真的对简西越叮嘱道:“阿越,你千万不要因为我的缘故去答应他们那些无理的要求。”
即便已经工作了好些年,可她的眼眸还是一如当初上学时那样明亮又清澈, 此时此刻看过来盛满了关心。
简西越因为祝明月的这份维护不由心中一暖,他勾起唇角牵住祝明月的手轻轻点头:“好, 我明白的。明月你放心,我没有对他们允诺任何具体的东西。”
只不过,既然心中抱着有求于人的想法,那就要有相应的自觉,绝没有一边高高在上摆架子一边对自己想要仰仗的人颐气指使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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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简西越的建筑公司在业内彻底站稳脚跟以后,他又开始涉足与建筑有所关联的房地产行业, 生意是越做越大,也确实如他曾经开玩笑所说的那样, 他果真为祝明月建起了一栋又一栋高楼——这些楼盘的名字多多少少都和明月有关呢。
而这个时候,祝明月也赶上了好运气。
在全国各地都施行教育资源整合的背景下, 她所在的专科院校和本市师范学校进行合并, 于是兜兜转转之下, 最后她竟然又回到了母校, 成为了师大的老师。
这是让祝明月感觉最惊喜的一件事, 她原本做梦都没有想到, 自己竟然还有回母校执教的那一天。
走在熟悉的校园小路上,祝明月甚至有种错觉,她回到了过去, 马上又要趁着周日下午给阿越补习英语了。
那可真是再美好不过的回忆。
祝明月会心一笑,再一抬眸,相较记忆中张扬跳脱的少年模样,如今已经年长十岁越加成熟稳重的简西越站在老地方,正笑着抱着女儿冲她扬扬手。
他们的日子越过越顺遂,一个是受人尊敬的大学老师,一个是既有资产又有才名的成功人士,而他们的女儿简初芸则性格活泼又开朗,笑起来就像清晨的阳光一样清透而无忧无虑,是祝明月小时候最想要成为的模样,同时又很像简西越似的具有暖暖的温度。当他们父女两个人一起对祝明月露出笑容的时候,祝明月觉得自己简直拥有了一大一小两个太阳。
等到祝明月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的日子竟然已经过的这么好了。
至于祝家人?
祝明伟和祝明强这兄弟两个之间,经常因为祝明月两口子回来的时候,你多得了点好处,我少拿了一点好处而针锋相对,连带着祝家两位妯娌也都互相看不顺眼。
他们自个都乱成了一盘散沙,自然也就闹不出更大的风波。
原本还想要继续闹腾的祝母后来也发现了,她的两个儿子根本和她不是一条心,也根本不重视她这个亲娘,一切只是为了有钱拿,她相信假如要是祝明月反过来提要求让他们不孝顺自己,他们也绝对会听话照做的。
就连她的大孙子,竟然也被哄去了。明明自己才是那个省吃俭用,好吃好喝疼爱他的人,结果现在呢,反倒是那个一年回不了几次门的祝明月和简西越成功收买了人心,让大孙子满口都说着他们好。
合着现在全家只有她才念叨着祝明月不好,衬的她格格不入了。甚至就连原本和她统一战线的祝父如今也嫌弃她聒噪。
搞到最后,祝母都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个什么劲儿了,但她就是依然很生气,甚至因为家里人的态度反而变得更生气了。
她决定把这个原因归咎于祝明月对她的态度不够尊重,而潜意识压抑她心底那种被全家人背叛的真实心情。
后来,祝母在怒气堆积到最大的时候,拍桌子砸凳子要把祝明月曾经的房间彻底改作他用,哪怕用作杂物间呢,堆放些笤帚簸箕拖把之类的东西也不给她留,偏偏被一群人拦下,并且其中就数祝明伟声音最大,嚷嚷着不能让妹妹和妹夫以后回家却没有地方住,正儿八经的要跟亲娘吵架。
祝母心头火起,站在祝明月曾经的书桌旁,随手摸到什么就劈头盖脸的往站在门外的祝明伟身上砸什么,让祝明伟一边骂她不可理喻一边甩袖子就走。
祝母这才愤愤不平的收手,然后发现自己手上这个紧紧握着还没来得及扔出去的东西,似乎是她刚才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摸出来的陈旧钢笔,并且看起来还有点眼熟……
这就奇了怪了,她连字都不会写,怎么会对钢笔眼熟呢?
等祝母从自己的记忆中扒拉出来,这钢笔好像就是当初因为祝明伟说想要,于是自己硬是从满脸不舍的祝明月那里哄过来拿给祝明伟使用,并且直到最后摔坏了才还给祝明月的那一支时,她拿着这支钢笔愣在原地,忽然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了。
她这到底,图个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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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一年春节。
简初芸小姑娘最近对花灯燃起了浓厚的兴趣,天天惦记着要看各种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