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人说,请了个猎户,带着进西山去了。”钱掌柜道,“西山那里都是废弃的盐井,您说江云康,会不会想打那些盐井的主意?”
“呵,就那些盐井,能有什么好处?”听到这话,钱明远心情顿时舒畅,“多少官员想靠盐挣钱,但你看看,过去那么多太守在,谁讨到好处了?”
自然是没有,若是有好处,钱家这些当地富商,哪里肯放过。
西山地势险要,若是路况好,那些盐运出来也能卖钱。
但西山的路不好走,以前常有运盐的队伍掉落山崖,久而久之,也就只有穷到没办法的人,才会去西山制盐。
钱掌柜也跟着笑,“看来这次,江云康是找错方向了。”
“可不是嘛。”钱明远正愁没法子对付江云康,现在听到这个事,立马有了主意,“你派人出去悄悄传话,就说江云康想要制盐。新余的老人都知道,去西山制盐,那得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江云康刚有点官声,但等百姓们知道他要制盐,必定会觉得他年轻不靠谱。”
自从江云康到新余后,钱家损失惨重,好不容易挣点点,现在为了挽回名声,又都要花出去。
钱明远前几日刚收到信,说皇上对太子越发不满意,等太子被废后,必定是恭王上位。等钱明鹤官复原职后,他们钱家也就能继续横着走。
现在只是暂时的隐忍。
钱掌柜得了吩咐,立马去找人传话。
随便找几个地痞,给几贯铜钱,便能把话传起来。
另一边,江云康刚完成一整道提炼的工序。
白轻舟推门进来时,只觉得烟雾缭绕,挥着手咳了好几声,才问,“三郎,你把自己关在屋里大半日,到底在干什么?”
白轻舟刚说话,江云康就起身去关门。
“嘘,你小声一点,还不能让别人听到。”江云康神秘兮兮地拉着白轻舟往屋里走,等到了桌子便,让白轻舟先坐下,再拿出一包细如白沙的细盐,“你用手尝尝,这
盐可好?”
“这是盐?”白轻舟惊到了,他从没见过如此白净细小的盐粒,“你可别哄我玩。”
说着,他用手指在盐堆里沾了沾,放到舌尖舔了舔,瞳孔瞬间放大,“还真是盐!三郎,这是你弄出来的吗?这个盐为何不会苦,也不会涩?”
江云康指着屋里的那些小工具,“都是我用粗盐提炼出来的,怎么样,这些盐可以吧?”
好在他读的是理科,记性还好,能记住粗盐提炼的方法。他给白轻舟尝的细盐,还不是最好的,做事讲究循序渐进,若是一下拿出最好的细盐,往后手里就少一张王牌。
“可以,非常地可以。”白轻舟经验得连连点头,“这要是拿出去卖,必定被抢光。来新余前,我就听人说过新余附近的盐井不好,而且地处深山,所以我想都没想这个事。如今你能拿出这个细盐,往后咱们干什么的钱都有!”
想到又要有钱,白轻舟笑得合不拢嘴,但又不敢太大声,只好捂着嘴笑,“之前我还愁没钱造火炮,一直不敢让人去弄,现在好了,咱们手里有盐,还怕没钱吗?”
谁家都要吃盐,但现在市面上的盐,远不如江云康提炼出来的细盐好,即使价格翻倍,也会多人买。
江云康心情也很好,“这事咱们先不要声张。”
他让书砚去门后守着,防止被人偷听。
“我是想着,新余现在不是没钱没粮么,京城里说好开春就送来,但你也知道,三月都不一定有银子送来。”说到这个,江云康和白轻舟都是一脸气愤,“但是新余城里那么多房屋等着重建,百姓们需要时间缓过气来。北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打来,要是咱们没有准备好,岂不是又要被攻城?”
“你的意思是......悄悄地卖了盐,拿来修缮新余?”白轻舟问。
“自然不能悄悄的。”江云康笑道,“咱们制盐、卖盐,都遮掩不住。现在钱明远视我们为眼中钉,但凡知道我们私自开采盐矿,让京城的钱家参我们一本,到时候咱们俩的乌纱帽都要没了。”
古代盐运大部分都把控在朝廷手中,若是偷卖私盐,那可是重罪。江云康要想长远发展,自然不能落下把柄。
白轻舟不明白了,“三郎你有想法就直说,只要靠谱,我肯定听你的。但你不直说,我实在猜不出你的想法。”
这段日子,江云康时不时就有惊喜给他,白轻舟越发觉得要江云康来新余没错。
“我是想让你上折子给皇上,就说你打算发展新余的盐矿,接下来三年内,不用朝廷拨款重建新余,但要留下盐矿八成的赋税供新余重建。”江云康没要全部,是因为一旦发展起来后,钱却全在他们手中,皇上也会眼红。倒不如分出两分税收给皇上,这样皇上才会乐意。
“白大哥也看到我提炼的细盐,你想想,上一回京城送来的赈灾粮,早就吃完了。若不是咱们自个帮百姓谋划,现在新余城里已经饿死不少人。”
不要京城给赈灾银,皇上肯定乐意,但也意味着白轻舟要顶着天大的压力,大家都会震惊此举,还会有不少人等着看笑话。
不过......白轻舟再次抓起一把细盐,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