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余附近山多,峡谷也颇深。
刚出城的一段路还算平整,但进入山林后,路面便崎岖起来。
江云康请了个当地人带路,大家先是骑马,后来又改步行。
“大人,新余附近盐井的产盐又苦又涩,我们当地人都不吃,您找盐井做什么?”带路的张翔走到最前头,他生得魁梧,手里拿着一把砍刀,若是遇到树枝挡路,便直接砍了。
“就是看看,想知道是什么样。”江云康道。
修城墙的事有白轻舟在,不需要他去操心,今年的民生问题,才是他现在最该关心的。
“其实没啥好看的,好些盐井都荒废了,弄出一点盐卖不上价格,之前的官爷不弄了后,也就一些穷人才会偷着弄。”张翔是猎户,对附近山林都很熟悉。
说话间,他就看到一处盆地,指着和江云康道,“大人您瞧,从这条小路下去,便到第一处盐井。”
小路坡度大,路上早已长满杂草,江云康下去时,差点被滑到。
等到了盐井那,用手沾了点附近的水,苦涩得直皱眉头。
“大人,草民没骗您吧。”张翔看江云康皱眉,哈哈笑了下,“这里也就偶尔来点野兽,您瞧瞧这附近的杂草,一看便知道许久没人来。”
“您要是想制盐,草民还是劝您别想了,以前的官府也都想弄,可这里山路崎岖,制出来的盐又不好,到最后只会费时费力。”
张翔跟江云康走了一路,觉得江云康为人和善,这才多说两句。
“多谢提醒。”江云康知道张翔是为了自己好,古代制盐技术太差,工艺复杂且无效。在现代很寻常的细盐,拿到古代就是金子一样的宝贝。
转头望了一圈四周,树木稀疏,但地势陡峭,想要从这里运盐出去,往后还得修路。
“张翔,像这样的盐井,附近都有多少?”江云康问。
张翔比了两根手指,“光是这片山林,大大小小的盐井共有二十几处,现下只有四处还在使用。”
“劳烦你,再带我去看看。”江云康道。
出门前,江云康就和白轻舟说过,得花上几日时间才会回去。
他跟着张翔在山林里转了大半日,每处的盐井都不大,而且荒废太多,若是要用,很多东西都得重新建。
到了夜里,他们便在其中一个正在使用的盐井附近休息。
山里露水重,到了夜晚后就起雾。
盐井的主人交代,夜里别乱跑,不然会遇到豺狼之类,运气不好就丢了性命。
连着在山里逛了三日,江云康走的时候,带上五十斤的粗盐。
张翔以为江云康要拿回去喂马,还帮着讲价。
从山里回到新余那日,天上下着细雨,经过城门时,江云康看了眼城墙,已经修得差不多了,往后夜里也能睡得安心一些。
没有在城门处看到白轻舟,想着人可能在府衙,江云康便走快一些。
等回到府衙时,看到白轻舟带着人修围墙,江云康喊了一身。
白轻舟回头时,确认了一会,才笑道,“几日不见,三郎怎么衣衫破了,胡子也长了?我都不敢认。”
“山里条件不好,只好凑合过。”江云康看了眼四周,问,“白大哥这是要把府衙的围墙都垒起来吗?”
白轻舟点头说是,“现在还没钱修缮府衙,但围墙还是很重要,不然一直开着门,若是夜里来了贼人也不知道。”凑到江云康耳边,小声道,“这两日你不在,有好些人假装路过,咱们把围墙垒高一点,那些
人便不知道咱们在府衙里做什么。”
江云康也有这个意思,之前围墙只垒了三分之一,做什么事都可能被人看到,总是缺了点**。
回屋洗漱换了衣裳,江云康就迫不及待地带着书砚在屋里提炼粗盐。
屋外时常有人经过,江云康一次不敢提炼太多,只是先拿了一斤尝试。
书砚不懂主子要干什么,帮着打下手时,一边道,“三爷,小的方才喂马时,听到有侍卫说,咱们不在的这几日,钱家在施粥呢。”
“之前抬高粮价,钱家丢了名声,又卖不出去粮。”江云康盯着炉子里的炭火道,“他们是生意人,总要想法子挽回名声。钱家愿意施粥也挺好,百姓们至少轻松一点。”
人活一张嘴,有免费的粥吃,大部分人也不会硬气地想着钱家之前的不好,而饿着不吃。
与此同时,钱明远大病初愈,听钱掌柜在算账,他的眉头紧紧皱起。
“大爷,咱们已经连续施粥三日,我派人打听了一下,还是有人说咱们马后炮。”钱掌柜心疼送出去的粮食,那都是用白花花银子换来的,虽说之前涨价挣了一些钱,现在却一分钱挣不到。
“八成是齐家那小子让人传的,他们齐家,现在就是江云康和白轻舟的狗,摇着尾巴任人宰割。”钱明远面颊消瘦,背靠着躺椅,手中捏着佛珠,但嘴里却是厚重的戾气,“若是抓到齐家的人乱说话,直接动手打就是。一群只会摇尾巴的狗,倒是不用在意他们。”
“听说江云康回来了,可知道他去了哪里?”钱明远想了想后,问。
“好像去了西山一带,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