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康先和木须打招呼,再和钟庆问安,等林源也打完招呼后,再一起坐下。
林源话多,坐下就夸钟庆气色好多了,“还是天暖了好,钟师兄也能多出来走走。”
钟庆点头说是,“就是最近春雨连连,容易误了赏春的时候。”
“春天嘛,就是这样。”林源喝了口茶,就和木须提了侄儿想找启蒙先生的事,“先生能否介绍一个,我家侄儿皮实,经得造。”
木须冷哼道,“若是像你一样皮实,怕是也没先生愿意要,你容我想想,现在年纪大了,一时间也想不到。”
林源点头说好,江云康喝茶的时候却看了眼钟庆。
江云康觉得钟庆就很好,现在钟庆过得窘迫,也需要一份收入维持生活。给小孩启蒙不会累,每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而且钟庆是个有风骨的人,正好能带带和正。
不过钟庆那么多年都没带学生,想来是不愿意带,他也就不提这个。
四个人坐着喝了会茶,直到成氏进来,说烟囱有点堵了,让江云康还是林源去看看,他们两个才一起出去。
等两人一走,木须就看向钟庆。
“你有你的风骨,这个我不劝你。但你要活着,就得有个营生。你辞官多年,手中的盘缠所剩无几,既然还想撑着看于家的报应,总得有些钱活着。”
木须说得直白,钟庆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方才木须没当着林源问钟庆,就是怕钟庆不好拒绝。
见钟庆只是抿唇在笑,木须无奈道,“你若是看不上林家的商贾出身,我也可以给你另寻学生。以你的才学和本事,想要拜你为师的人会很多。”
“钟庆啊,你要是走在我的跟前,我可不会原谅你。”教书育人几十年,木须最欣赏的学生没有几个,一个巴掌就能数得出来,钟庆便是一个。
钟庆摇头说不是,“我都活到这个时候,好几次都差点见到阎王,出身什么的,真的不是重点。”
“我是觉得……”钟庆犹豫了一会,叹气道,“若是带学生,便要有始有终。可是以我的身体,怕是撑不过十年,又何必耽误人家。”
“况且,若是有了第一个,便会有后边的人,我怎么拒绝都不是。”
“这个好办。让林家每日把孩子送你那里,不要伸张就是。说好只带两三年,林家也不会缠着你。”自己的学生,木须还是很了解的。
等林源再回来后,木须就和林源举荐了钟庆。
林源不可思议地看着钟庆,确认道,“钟师兄,你那么厉害,真的愿意收我侄儿吗?”
“不是要他拜师,如果你家不介意,我可以帮忙启蒙。”钟庆微笑道。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我爹娘要是知道了,那得高兴坏了。”林源拍手叫好,迫不及待地想回去告诉爹娘他们好消息,但因为要在木府用饭,只好先撑着不说。
江云康听说这个时,便知道木须有劝过钟庆。
他虽然不知道钟庆留在京城的原因,但在京城里的开销可不小,特别是钟庆还要吃药看病,更是一大笔钱。而林家最不缺钱,又有林源的叮嘱,林家也不会难相处。
关于钟庆的要求,林源都先帮着答应了,说明日就带着侄儿去拜访。
钟庆说不要太招摇,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不然其他人也求上门,他的身体撑不住。而且启蒙也要讲究缘分,还不一定能成。
江云康和林源在木府用了午饭,一起去了林府,林海和朱氏听说钟庆是前任宰相,立马就笑得合不拢嘴。
林海拍着林源的背直夸,“好啊,这事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宰相的学问一定非常好。”转头看朱氏,“娘子快去准备厚礼,咱们明日就带着和正去拜师。多拉个几车去,可不能亏待了先生。”
江云康忙说不要这样,“钟师兄是个不爱金银的人,你们带上适量的束脩便好。而且这个事不好太高调,钟师兄的身体很不好,若是还有别人去叨唠,钟师兄会吃不消。”
林海遗憾道,“多送点礼,也代表我们的重视,拿得太少了,会不会被人说抠门?”
“你傻啊!”朱氏插话道,“人家是两袖清风的前宰相,若是他要钱,早就金银财宝一大堆,何必要咱们那些束脩。三郎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好不容易给我儿找了个好先生,你要坏了我儿的事,我和你没玩!”
“娘子诶,我怎么可能坏了咱孩子的好事,我就是太高兴了嘛。”林海笑道,他现在想通了,“确实不能太多钱去,不然太多铜臭味,钟先生不会喜欢的。”
江云康见事情都说好,才出门回承安侯府。
他和林氏说了这个事时,林氏也颇为惊讶。
林家从林氏祖父开始,已经挣了足够的钱,往后只要能守住家业,子孙便能吃喝不愁。
现在却的,就是会读书的当官人。
若是林和正也能读书,往后林家才能慢慢站稳脚跟,摆脱商贾的出身。
“谢天谢地,可算是有了个好兆头。”林氏双手合十,虔诚地道。
江云康看林氏可爱,凑过去飞快地亲了下林氏的面颊,惹得林氏瞬间从脸颊红到耳根。
“三爷!”林氏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