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
庄晗回过神来,不自觉地摸了摸半边脸颊,平静道:“云昙姐姐真的不怕吗?”
不怕这样丑陋的一张脸吗?
宋云昙连忙用力点头,生怕自己回应慢了,再徒增误会。
她一脸恳切道:“我一点也不怕,我心里只有庆幸,庆幸还能见到你,庆幸还能和你说说话。”
庆幸还有机会和你在一起,庆幸你活着。
她有的只是满腹欢喜与心疼,无一丝一毫惧怕与闪躲。
庄晗望着宋云昙眼里毫不遮掩的爱意,无数思绪盘旋在心头,怔怔忘了说话。
她的云昙姐姐真不怕……
“所以,庄晗,让我留下来好吗
。”宋云昙再次问道。
庄晗垂眸,起身走出门,以一种十分随意的语气,朝小丫鬟吩咐道:“天太黑了,宋东家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今晚就歇在我这里,去准备一些换洗衣物。”
小柚子顿时面露为难,主子之前那么抠搜,哪有准备多余的换洗衣物啊,就是有,靠主子那点碎银子也不能备好的。
宋云昙一看小丫鬟这表情,瞬间意会,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回去沐浴更衣再来。”
说罢,转身就走,脚步匆匆,似是迫不及待。
小柚子看呆,不是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吗?
不说两座宅子之间就隔了几l十米的距离,瞎子也能摸到,主要是宋东家都回去了,还要沐浴过后再回来,这是什么操作,给她整迷糊了。
庄晗面色一僵,显然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站不住脚了。
她轻咳一声,淡淡丢给小丫鬟一句:“给宋东家留着门。”
小柚子眨眨眼,提着灯笼乖乖去大门外候着了。
看着手里的灯笼,她五官皱巴了一下,又迷糊了。
这不是有灯笼吗?黑什么黑?
老夫人跟宋东家怎么奇奇怪怪的,感觉说话没带脑子。
很快,宋云昙就回来了,手里还是没提灯笼。
小柚子看清之后,嘴角一抽,不迷糊了。
明白了,宋东家这是想在丘宅常住,又吃饭又留宿的,还给家用,确实不是外人,哪有外人这么不见外的。
瞅瞅这大包袱,怕不是把被子都抗来了。
宋云昙明显是刚沐浴完,头发都还没干透,衣服也换了一身,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背上扛了个大包袱。
小柚子暗暗摇头,这人果然没带脑子,堂堂楼上楼的东家,家里就没个小厮丫鬟的吗,这么大的包袱竟然自己扛。
啧啧,有钱人的世界,她真不懂。
再说宋云昙一进庄晗的屋,闷头就解开包袱,又是衣服又是洗漱用品的,自觉都拿出来一一摆放好,还都摆在了庄晗的旁边,这下,什么都成双成对了。
忙活完,她往床边一坐,强装镇定道:“我想着还是自己的东西用得习惯,也省得你们准备了。”
嗯,她就是打算常住,不走了。
庄晗立在桌前,目光单淡淡投过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弯眉一笑。
“也好,不然凉儿又要心疼银子。”相处这么几l日,她也看出来了,女儿是个小财迷,上上下下,抠搜得很。
就连对她这个娘,也不怎么舍得,就孝敬了五张一百两的银票。
丘凉要是知道娘亲这么想自己,肯定要叫冤,她身上统共就只有一千多两,还要留着成亲用,给庄晗五百两,已经是大手笔了。
可惜庄晗不知道自家女儿的经济状况很紧张,只领悟到了女儿抠搜。
宋云昙眼神一闪,笑道:“凉儿这是勤俭持家,我们快睡吧。”
说罢,她不由心生期待。
却不料难得同床共枕,庄晗却比年轻时还规矩,背过身去躺得远远地不说,还另外给她准备了被子,愣是连手都没有碰一下的意思。
宋云昙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这才第一天,日子还长着呢。
次日一早,不用上朝,丘凉难得睡了个懒觉。
她本想睡到临上衙,踩着点出门,听到门外的动静,心底一叹,起了床。
门外站着的是宋云昙。
“昙姨母,您这么早就来啦,找我有事?”
宋云昙轻轻扬唇,深深地看了丘凉一眼:“我昨夜没回去,陪你娘一起歇下了。”
丘凉一愣,瞧着宋云昙似是在等表扬的眼神,满心无语,还有点酸,她跟宋见霜的进展都没这么快。
还有这位,您留宿就留宿,跑她跟前嘚瑟啥,能不能有点长辈的样子。
宋云昙见她不说话,慢悠悠地拿出一沓银票:“你娘让我给你的,拿去随便花,不够了尽管跟我说。”
丘凉登时乐了,一点也不酸了,这位真是太有长辈样了。
才刚接过银票,就听到两声咳嗽。
丘凉快速收好银票,笑着朝来人唤了声:“娘亲。”
庄晗点头,抬眸看向宋云昙。
宋云昙面色讪讪,仰头望天,这运气也太差了。
丘凉见她一副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模样,忍不住捂了捂怀里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