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晗没料到小丫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一旁,宋云昙听了小丫鬟的话,立马就把荷包拽了下来,拿出里面所有的银票递了过去,笑呵呵道:“都拿去,还有这枚印章也交给凉儿,以后但凡要用银子,直接去楼上楼账上取,任何一家楼上楼,见此章如见我本人,让她别客气。”
丘凉可真是个好孩子,银子不够合该找她要,真不错。
小柚子眼睛直了直,心底尖叫不停,这一沓银票,少说也有几l千两吧,还有那印章,可以去任何一家楼上楼随意取银子。
那可是楼上楼啊,两大皇商之首,富可敌国的楼上楼啊!
啊…她发了,不对,是主子发了!
不过庄晗没发话,小柚子只敢在心里激动,压根不敢接。
庄晗瞪了眼笑得眉开眼笑的宋云昙,拿出自己的荷包,从里面抽出张一百两的银票,吩咐道:“莫要陪着凉儿胡闹,退下吧。”
小丫鬟艰难地从宋云昙手里的银票上收回视线,接过庄晗给的一百两,退下了。
这时,宋云昙对上庄晗古井无波的目光,讷讷道:“凉儿也没胡闹,你们俩不用跟我见外的。”
丘凉那孩子多善解人意啊,怪不得人家都说女儿是娘的小棉袄呢,丘凉简直就是她的狐裘大衣。
太贴心了!
庄晗面无表情道:“我们与你非亲非故,凭什么花你的银子。”
白日里她不忍打击这个人的好心情,一时心软就让小丫鬟接了。
没想到还来,她再让小丫鬟接,没名没分的,成什么人了。
宋云昙面色一黯:“凭什么不能花,我又不是外人。”
“你怎么不是外人了?”庄晗语气寻常,眼角却微微上挑,藏不住笑意。
宋云昙见她没冷脸,顿时又有了勇气:“我…我想和你成为一家人。”
说罢,她眉眼一垂,不敢再去看庄晗的表情。
书房里顿时一静,静到宋云昙的心沉了又沉,一时没了着落。
就在这时,一道夹杂着笑意的声音响在耳边。
“云昙姐姐此话何意,我无名无分的,怎么跟你成为一家人。”
宋云昙猛地抬起头,眼神一亮,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庄晗却不自在地低了低眉,不再看她,耳垂已然红透。
“庄晗……”
“嗯?”
宋云昙犹豫了又犹豫,最后鼓足勇气,试探着问道;“我们可以有名有分吗?”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片刻后,庄晗盯着她雪白的衣领,抿了抿薄唇:“此事容后再议吧。”
她还是戴罪之身,虽然宋云昙手里有免死金牌,但楼上楼一向拥护朝廷,是商界楷模,她不想因为自己影响楼上楼传承数百年的名声与口碑。
宋云昙眼里的亮光淡了淡,不解道:“为何要容后再议,现在不
能议吗。”
只要庄晗答应,她完全有能力在一日之内就把所有东西都火速置办好,早早相守在一起,而不是一个遥遥无期的容后再议。
这一天,她等了十九年啊……
庄晗视线上移,与宋云昙对视。
“云昙姐姐信我吗?”
她语气轻飘飘的,落在宋云昙耳中,有一丝不真切。
“信。”宋云昙用力点头,表情都写在脸上,完全没了平时稳重内敛的样子。
与其说信,倒不如说她是太爱太在乎了,在乎到恨不得把命都给对方。
她们生生错过了十九年,十九年的懊悔与思念像一坛百年陈酿下了肚,让宋云昙在面对庄晗时理智全无。
哪怕此刻庄晗说明天的太阳会从西边出来,她都不舍得反驳一个字,她也会选择相信。
或许用情过深,真的会使人盲目吧……
庄晗嘴角噙着笑意:“那便不要着急,容后再议可好?”
宋云昙:“…”
这句话她不太想听,
沉默片刻,她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庄晗笑笑:“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宋云昙抿唇,这句话,她也不想听。
她不想回去……
见她不吭声,庄晗的目光在宋云昙的脸上落了落。
眉眼精致,乌发似墨,青丝随意绾起,只一支青玉簪,再没有别的装饰。
清新,素雅,比之年少时的温婉,多了些优雅成熟。
庄晗不由想起十九年前,在看清自己的心意,看清丘鸣端的心意后,却无法再坦然面对这个人时,她一次次拒绝相见。
可是没有人知道,她悄悄地去看过一回。
是宋见霜满月酒的那一天,她知道宋云昙一定会去宋府。
庄晗还记得当时的心情。
她换上小丫鬟的衣服,蒙上面纱,站在宋府外,假装路人一遍又一遍地走过。
直到看见那辆熟悉的马车,看到宋云昙一步一步走进宋府。
她的心也跟着宋云昙的步子,一下一下沉入无尽的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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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庄晗,我今晚可以留下吗?”宋云昙轻声开口,打断了庄晗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