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蕾一般, 饱满湿润,微微嘟着, 像是一朵花待人采撷一样。伸手就可以采撷花朵, 在梦里,他就是那个的采花人。
黑暗之中,赵昱晖睁开了眼,表情说不出是沉迷还是懊恼。
是他自己想入非非,梦里都不得安生。
翻个身,闭上眼,也不知道要被这种梦境折磨多久。
只有等成亲了,才能真的拥有属于他的那朵花。
赵昱晖等了很久。
等到了夏日的菡萏盛开,等到了秋日的风吹红了枫叶,等到了未婚妻十五岁及笄礼, 最后,终于等到了两人成亲的黄道吉日。
成亲这一日,林凌背着姐姐上了花轿。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蜿蜒回到赵府。
赵昱晖骑着通体白色的骏马,马上挂着丝绸红花,跟着八抬大轿, 再就是如同长龙一样的陪嫁,让人一眼望不到头。
“这也太气派了吧, 是哪家的婚事?”
“是户部赵郎中娶杏春堂的林大夫和……”
“一个女大夫?”说话的是刚进城的, 只瞧着热闹, 根本没想到居然不是权贵的婚事, 而是一个女大夫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位女大夫可以说是神医,天花知道吗?就是这位林大夫发现牛痘可以克制天花。这些陪嫁,都是贵人们送的,要给林大夫撑场面。”
听到了这话,进城那人肃然起敬。
在今夏,就有天花肆虐在津南之地,从一个山沟沟里的小村庄传出来的,因为地方太小,尚未推广牛痘,死了不少人,这场病等到了津南城,奇迹般得到了遏制,并没有从津南城扩散开。
原因是,此地的知州母上曾得宁蓁蓁的看诊,感念宁蓁蓁的医书高明,这位知州在津南下了命令,凡是要定居城中,皆要接种牛痘。
这个举措一开始让不少人排斥,平民百姓惧怕官府,最后按照官老爷的吩咐做了,津南城里的读书人,还有权贵之家,十分排斥牛痘种在人身上,就算是有太子亲生试过,他们内心深处还是觉得有辱斯文。
一些家底不丰的人,最终在知州大人那里让步,抹泪接种了牛痘,但是总有几乎坚决不肯的退下来的士大夫们,许知州也没什么办法,便由着他们了。
最终在天花到来的时候,津南城的病情轻到不可思议,只有往来的商户,还有固执的士大夫们家中死了几个。
当看到接种牛痘的人就不会得天花,只有外地人还有自家里有天花的风险,这群退下来的士大夫也终于不管什么尊严不尊严,高价求购生了痘的牛,连夜给自己接种。
津南的祸事上达天听,圣上下令,在各州府推广种牛痘,上户牒的时候,就是种牛痘的日子。
牛痘,天花,还有杏春堂的林大夫,这三个关键词连在了一起,也让宁蓁蓁的名声被推崇到了极致。
入城那人听到是宁蓁蓁的婚礼,惦着脚,还想要看看花轿里的人。
可惜轿帘垂下,里面的新娘又有盖头,注定是让人无法窥见其容貌。
看不到人,顺着人潮往里挤,得到了一把喜糖。
这可是杏春堂林大夫的喜糖,吃了之后肯定疾病不沾身!
吹吹打打,撒着红纸,热闹了大半个京城,赵家的宅院更是贵人如云,甚至太子都过来观礼。
礼毕送入洞房,赵昱晖手执喜称,掀起了盖头。
发冠是点翠样式,坠着圆润的东珠还有火红的宝石,足有三四斤重,垂在眉心一枚红宝石因为撩起盖头的动作,微微晃动,涟漪出美好的光。
绞面之后,宁蓁蓁的肤色更为白皙,饱满红唇被细细勾勒出分明轮廓。
这唇让他想到了长久以来做得那个梦,耳根不由得有些红了。
“新郎官看呆了。”旁人打趣赵昱晖,就连赵姝也是捂着嘴,眼睛弯弯。
喜娘笑着端着喜盘,上面放置龙凤酒杯,让两人交杯。
喝过了交杯酒,留着新娘在新房里,新郎官在外应酬。
赵昱晖等了这一日许久,怎会让自己在今日里喝醉?
于是,敬酒前用馒头垫了肚子,所喝的酒更是水里加了点酒,应酬了一圈,假意憋气让自己脸红不胜酒力,早早就脱身回到了新房。
宁蓁蓁已经吃过了他准备的席面,繁复的凤冠都已经摘下放在一边,也洗去了妆面,那勾勒分明的红唇妆被擦去,留下饱满湿润的原色。
等到人退下之后,赵昱晖握住了她纤细腰身,含住了她的唇。
她淘气地在婚前亲他,他却没有其他动作,他一直等着,等到今日才采撷他的果实。
那缀在枝头的果实随着时间的推移,生得越发圆满,采撷品尝,也是甜美到极致。
他老早就想让她知道,她那个只能算是碰触,算不得吻。
扣住她的手,赵昱晖化身为夫子,教导小娇妻兼学生什么是亲吻。
她的身子软成一汪春水,面上红扑扑的,身上也带了粉色。
宁蓁蓁感觉到,像是置身于荒漠之中,她渴了许久,在他那里才能够有一丝丝的水,那水又有些不够,让她像是猫儿一样,呜呜咽咽撒娇同她的好夫子继续讨要。
龙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