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在书院好好努力的。”林凌郑重其事对父母行礼, 在宁蓁蓁还有未来姐夫那里,更是长长一揖。
在新年前, 他的双腿恢复, 刚开始站起来的时间不长,一点点地拉长时间,等到开完年,已经差不多恢复了。
能让他再次站起来,姐姐功不可没,这礼姐姐受得住。
另外就是赵昱晖了。
知道双腿恢复有望,林凌就继续看书,连中三元的状元郎是他未来姐夫,他把那些积累的问题向赵昱晖请教,还用着赵昱晖昔日里的书, 他能够中途进入书院,也有赵家的作用。
所以他在入书院之前,第二个长揖是面向赵昱晖的,赵昱晖知道林凌的感激,也受了礼。
“读书重要,但是也要顾着身子。”林堂清了清嗓子, 他在淮南因为林凌的事一夜白发生,在林凌的身体好了之后, 加上宁蓁蓁的养生方子, 鬓角的斑白消退了不少。
“有事的话, 别吝啬银子。”殷氏替林凌整了整衣衫, 小声说道。
宁蓁蓁的耳朵尖,侧过头看着林凌,“娘说得对。”
林凌怀中有百两银票,还有一些碎银,他腼腆一笑,打算早早考出好成绩,早日补贴家里。
林凌入了书院大门,见着褚色大门合拢,一行人就往山下行去。
等到在城门口,意外见着了魏武侯夫人还有那位侯府二公子。
侯府夫人的身材本是丰腴,经过薛阮的事,整个人消瘦了不少,旁侧那位侯府二公子,更是多了沉稳。
侯夫人首先看到了那位赵昱晖,他与宁蓁蓁同乘,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赵昱晖笑了,目光温柔地落在宁蓁蓁身上。
腕子上悬着佛珠,侯夫人捻动佛珠,这次回京知道会遇到故人,没想到这还没有进城门口,就见到了侄女曾经的未婚夫。
秦朗许看着母亲捻动佛珠,就知道定然是想到了薛阮的事,顺着母亲的目光一看,就见到了宁蓁蓁。
她弯眼笑着,在春风里像是新生的盎然绿意。
秦朗许扯了扯嘴角,他们已经在城门口排了一会儿,马车始动,入了城里。
秦朗许收回了视线,看着城内的热闹景致,“娘,本来我还以为我会娶那位林家小姐。”
侯夫人的表情有些惊讶,想着半年的时间,宁蓁蓁做出来的那些事。
先是做出了牛痘,变相救了太子一命;拿出了灵山地动赈灾方子,伤亡锐减到过去的三成;给青平侯老夫人用金针拨霰,重现光明;包括林家子在内一共三位瘫子重新站起……
除了医术上的卓秀,另外让人称道的便是,太后指婚她与赵昱晖。赵昱晖在休沐日的时候,陪她去给人看诊。
赵家的家风正,赵昱晖更是一表人才,本来就让人艳羡林家女的命好,经过此事,更是让不少人看着林家女眼珠子都是红的。
不在京都,也常常听到此女的事,侯夫人开口说道“你既然有心,怎么不同我说。”
现在已经太迟了。
“表妹和我说,她帮我牵线。”
马车里是让人心悸的沉默,这是薛阮被抓之后,第一次谈到她。
侯夫人捻着佛珠,看着儿子表情的落寞。
秦朗许想着那个时候,自己天真,怎么就没有发现薛阮的小心思,笑了笑,“娘,我就顺口一说,就算是当时我同您开口了,林家也不一定会愿意。林姑娘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当时她说想要离开谢家,说要行医,我说好啊,但是没觉得她能做出什么。我觉得这小姑娘有些天真到傻气,人又很坚韧,遇到真假千金这么大的事也没有哭鼻子,反而是想着自己找到自己的路。我以为她是胡说的,没想到,居然真的医术这么厉害啊。现在挺好的,太后指婚也指的好,我见赵郎中待她温和。”
也就是薛阮把他看得重,他哪儿比得过那赵昱晖,表妹实在是有眼无珠。
秦朗许忽然开口和娘亲说这个,还是因为昨晚上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一会儿他梦到自己娶了林家女,林家女不如那次诗会他见着的灵动,而是古板庄重,他觉得妻子无趣,敬她重她,最喜的还是两个身段妖娆的通房;一会儿又梦到,林家女被谢家用一顶小轿送到了周尚书的府邸,忽的一日香消玉损,他的心中有些遗憾,总觉得她应当嫁他。
两个不同的情形搅在一起,他甚至有一种两个梦都是真的感觉。
这两个梦里不变的是,表妹薛阮在与赵昱晖大婚的时候,一把火烧了新房,赵家死伤了不少人,就连那位新郎赵昱晖也被火燎了一圈,如同是地狱里的修罗一样面容可怖。
那稀里糊涂的梦,让他早晨醒来的时候还是昏昏沉沉,想到了那一日诗会上见到的林家女。
他懒洋洋躺在花丛里的青石上,两位姑娘在外说话,等到声音没了,他以为人都走了,结果林家女忽的到了他面前,问他听够了没有,在他一个踉跄的时候,她扶住了他。
手若柔夷,然后冲着他一笑,笑起来的时候甜意十足,天真又烂漫,说话更是带着一股娇憨和洒脱。
秦朗许想到了当时的情形,心尖像是被针扎过一样。
梦境与现实交织在一起,秦朗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