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一场,时蔓和她秦姗对戏,就能让人们看看什么叫做差距。
……
秦姗做好了准备,很快就轮到她和时蔓的第二场戏。
这一次,是时蔓所在的战斗小队第一次出真正的任务,阴差阳错之下,她们救出了一直在敌人窝里备受折磨的秦姗。
秦姗演的那个角色根本承受不了这些屈辱痛苦的经历,她一心寻死,却被时蔓发现,将想要跳河的秦姗拉了回来。
这场戏的戏份,秦姗更多。
因为她要演出那女孩子的情绪波动,从敌人窝里被折磨到麻木绝望,到被救出来的解脱,再到赴死的悲壮。
这场戏要刻画出敌人的穷凶极恶毫无人性,也要推动时蔓这个角色的成长,所以秦姗的这段表演是重中之重。
她演得也的确不错,一切都很顺利,可不知为何,和时蔓对戏的时候,她总有种被压了一头,演得不那么酣畅淋漓的感觉。
被救出来的时候,她明明才应该是镜头的重点,秦姗努力表演着那种被一遍遍糟蹋后彻底麻木、没了生机的心情。
而时蔓一进来,看到她,眼眶便立刻红了,时蔓在共情,在愤怒,但又拼命压抑着,肩线轻轻颤动,眼神里恨意在燃烧,这种隐忍着不爆发的情绪反而更打动人。
但时蔓的动作情绪又很冷静,她不会再打碎盘子,而是紧紧握住手里的武器,朝屋内最后一个敌人开出精准无误的一枪。
那一瞬间,她眼眶通红却又眼神飒爽,深藏脆弱,外表坚强,这样的矛盾感是那么地富有吸引力,定格成动人心魄的画面。
汪艺华立刻给时蔓加了两个镜头,他发现,原来女主角的成长也能通过镜头这么明显地表达出来。
秦姗一下子慌了,她觉得自己的戏比时蔓弱了不少。
虽然不知道时蔓一个新人是怎么能做到那么快入戏,情绪还那么饱满的,但她不能输。
到了赴死跳河时,秦姗立刻发挥出她最擅长的哭戏。
时蔓发现秦姗在河边,没穿鞋,一只脚已经踏进河水里,便连忙伸手拉她。
“你不能死。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我现在本来就什么都没了。”秦姗甩开时蔓,哭得歇斯底里。
她念着台词,泪流满面,甚至五官都因为很用力在哭而扭曲在一起。
时蔓按着剧情拼命将她往回拉。
可就在这时候,秦姗忽然没按剧本上的动作,而是用力推了时蔓一把。
这一推,时蔓猝不及防,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片场所有人都惊住,有人忙大叫“快救人!”
很快,时蔓就被捞起来,全身滴着水,头发全黏在脖后。
秦姗捂着嘴,脸上的眼泪还没来得及擦,慌张地道歉,“对不起啊时蔓,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幸好大家将时蔓很快捞起来,她没有呛水,也没有受伤。
这春天最冷的时候早过去了,这会儿阳光明媚,照得河水也并不刺骨。
时蔓拧着头发上的水,没有理秦姗。
不必她质问,汪艺华已经怒火中烧,“秦姗你怎么回事?你说你不是故意的?谁让你推小蔓的?剧本上根本没有这个动作!”
“汪导,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演到……演到激动了,入戏了,把自己当成戏里的角色了。我不想活,时蔓却要阻止我,我下意识就想推开她。”秦姗眼泪汪汪的,不停道歉。
汪艺华沉着脸,表情难看,愤怒地骂了两句。
秦姗被骂得低着头,承认自己的错误。
没多久,时蔓重新换好衣服回来,头发也吹干了,她看似毫不在意地说道:“汪导,我没事了,我们继续拍摄吧。”
“这么快?你还是再休息一会吧,这掉进河里可不是什么小事,春天也容易受寒。”汪艺华很关心时蔓,他完全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侄女汪冬云一样。
“我真没事了汪导。”时蔓私底下叫汪叔叔,在片场里,却还是客气礼貌地叫汪导,“我没那么娇气,反倒是咱们拍电影不能耽误,不是说时针每转一格,都是在烧钱吗?”
时蔓竟然说“她没那么娇气”,要是以前就认识时蔓,知道她曾经是多么娇生惯养的一个人,估计这会儿都已经惊掉下巴了。
不过片场内,大家都不知道时蔓曾经是什么样子。
倒是现在,她这么痛快、爽利,倒是让大家都想到了一个词——敬业。
大家看向她的眼神,也更加欣赏,包括那两位记者,同样眼前一亮,把这小小的意外记录起来。
没想到这位漂亮貌美的新人,优点还挺多。
……
第二场戏暂停过后,又继续开拍。
秦姗抱歉地看着时蔓,“对不起啊时蔓,我真不是故意推你下去的。”
“不能怪你秦姗姐,是我自己没站稳。”时蔓非常大度,反而揽到自己身上,片场的人们感动唏嘘。
看,多么单纯的姑娘。
“只是秦姗姐,我这一落水,刚刚这段得重新拍,害你又得哭一次了,不好意思。”时蔓也抱歉地看着已经擦干眼泪的秦姗,竟然开始担心起对方,人们再次感动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