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内大臣鄂伦岱跟福善两人,带了九班侍卫,在御前轮班。 四阿哥不喜汤面酱料的油腻,吃的慢条斯理。 十三阿哥吃着正合胃口,尤其是上面肥瘦相间的香肠,更是爱的不行,是另外一种香味儿,跟直接的大肉还不同,也比较有嚼头。 眼见着四阿哥碰也不碰香肠,十三阿哥就递了碗过去,道:“四哥不吃的话,可以将肉拨给我!” 四阿哥没有动,看着十三阿哥,面上带了不赞成道:“晚上不能吃太多,该积食了!" 十三阿哥笑道:“没事儿,吃了饭我去岸上跟着七哥巡逻去,正好消食儿。” 四阿哥这才另取了一双筷子,将面碗上的香肠都夹给他,接着又夹下头的荷包蛋o 十三阿哥忙止住,将碗收了回来,道:“这个您留着吃,素着,也不能只吃面…” 四阿哥点点头,没有再勉强。 康熙吃了大半碗面,看着两个儿子。 四阿哥不错,虽说脾气不大讨喜,可是心正有担当,在兄弟面前也有做哥哥的样子。 十三阿哥也懂事,对哥哥们都敬着,对下头的弟弟也友爱,不单看着像个大人,行事也妥当。 等到用完膳,魏珠带人撤了膳桌。 康熙漱了口,就看着十三阿哥道:“别惦记着去岸上玩儿,先将之前的功课复习一遍,就算不在上书房,也不能荒废了课业。” 十三阿哥站着,垂手听了。 康熙又道:“法海可留了什么新作业?” 十三阿哥道:“老师让儿子读《水经注》前十卷,并且抄写《水经》十遍。” 康熙听了,微微点头,道:“法海不错,不刻板,晓得因时施教,好好做功课去吧,朕明天要抽查!” 十三阿哥应了,老实地回舱室抄书去了。 康熙又望向四阿哥,却是好一会儿没说话。 四阿哥垂手站着,被看得有些忐忑。 实在是皇父的神色有些凝重。 他生出不安来,是自己最近出了什么纰漏? 好像也没有什么吧? 最近户部没有旁的差事,依旧是核算去年地方上的钱粮。 康熙叹了口气,道:“八贝勒府上,到底是什么情形?郭络罗氏现在如何?” 四阿哥心下惊讶,斟酌着道:“儿子也知晓的不多,倒是去年的时候,儿子福晋被富察氏请过去一次,郭络罗氏有些不舒坦,八阿哥不在府里,儿子福晋过去一回,说是郭络罗氏面上有瑕,过后就听说八阿哥在找药” 康熙看着四阿哥,道:“有人报上来,说八阿哥凌虐其妻,你怎么看?” 四阿哥听了,神色有些僵硬,脑子里想起去年在九皇子府院子里听到的凄厉的哭喊声。 虽说听不清详情,可是大概的意思应该能猜到。 八福晋被禁足,想要出去,八阿哥不肯,她就哭闹不休。 院子里哭闹,那么大的动静,听到的不单单是机缘巧合的自己,还有八贝勒府的上下人等。 四阿哥道:“许是有什么误会,八阿哥待人随和,性子温润,绝不会行凌虐之事” 虽说之前关了八福晋,不大周全,可是也是无奈之举。 八福晋太能闯祸了。 娶八福晋之前,八阿哥在御前极有体面,也是每次出行多要随扈的,跟现在的十三阿哥差不多。 这两年呢? 往后退了好几步。 八阿哥进退失据,一时不周全也能理解。 毕竟年岁在这里。 四阿哥忍不住心疼起弟弟了,道:“汗阿玛,要说旁的事儿,儿子不敢跟您打包票,要说这凌虐的闲话,儿子或许晓得误会是怎么来的。” 说着,他讲了去年十月初在九皇子府院子里听到的动静。 “虽说非礼勿听,可是机缘巧合,儿子刚好去九阿哥府上看暖房,听到了两句,应该是八阿哥将郭络罗氏禁足,郭络罗氏哭闹,后头喊着‘郭罗玛法’,或者就是因这个,让人生了猜测,要说凌虐之举,万万没有,儿子福晋是在那之后去八贝勒府的” “郭络罗氏闹腾要见八阿哥,阿哥不见,她就不进米水,这才饿晕了,除了面上旧伤,并无新伤,否则儿子福晋不会瞒着……” 康熙听着,脸上带了厌恶,道:“那一脉的女子,都失了教戒,接二连三地闯祸,还不知悔改,只知任性!” 实际上,不单单是八福晋令他厌恶,八福晋的行事做派也让他想起了诺尼母子的官司。 当前那个县主性子跋扈,凌虐死侄女,还要打官司,非要致侄儿、弟媳妇于死地。 那个县主的外家,跟阿巴泰福晋出于一脉,可见其偏执嫉妒,都是一脉相传。 四阿哥在旁,见他并没有迁怒八阿哥的意思,心里松了口气,道:“汗阿玛,八阿哥之前行事确实不足,不能约束、教导他福晋,只是他年岁在那里,性子打小就绵软和善,不擅长与人争锋,安郡王兄弟又甚是护短,行事难免束手束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