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没有说话,看了四阿哥一眼,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四阿哥的心沉了下去,俯首退了出去。 康熙看着梁九功,道:“原来这天下当父母的,心真是偏的!” 梁九功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他 实无法感同身受啊! 康熙长吁了口气,道:“小时候看着都挺讨喜的,就算有些小聪明、小算计,也不会与他们计较,孩子么,有什么好计较的;可是大了,再弄这些小聪明,看着就可憎了…” 八阿哥也曾是他看重的儿子,也曾对其寄予厚望。 之前就是看出他有上进心,是个内里争强的,才选了他跟郭络罗氏指婚。 没想到八阿哥连基本的修身齐家都做不到。 上不能孝敬亲长,当间儿不能管好福晋,下不能善待兄弟。 他怎么生出这样一个儿子?! 连生母跟养母都不能真心孝顺,还能孝敬自己这个汗阿玛? 木 甲板上,四阿哥站了好一会儿,去了十三阿哥的舱室。 书桌上放着烛台,点着两根蜡烛。 十三阿哥正在抄书,听到门口的动静,看到四阿哥来了,站起身来:“四哥……" 四阿哥点头走了进来。 因为是御小舟,圣驾所在的主舱都不大,更不要说小舱。 不过是八尺见方,除了一张榻,就是一桌一椅。 烛台上插着两根羊油蜡,可是光线依旧有些暗。 四阿哥皱眉道:“就这么抄书,眼睛不要了,多插两涸蜡烛!” 十三阿哥听了,有些迟疑。 出门在外不比宫里,带的东西都是有定数的。 四阿哥道:“用吧,回头我打发人送过来!” 路上往返大半月,白天行走没时间看书,晚上看书的话,光亮不够眼睛都该熬坏了。 十三阿哥这才安心,示意小太监又拿了两只蜡加上。 四阿哥掏出怀表看了一眼,酉正二刻了。 “二更前就睡,别歇太晚,省得乏了晕船他细细地叮嘱着。 十三阿哥点头道:“嗯,不会熬夜的。” 他们也不会总在船上,要是圣驾下堤坝,他们也要跟着下去,要是熬的没精神了,)回头该挨训斥了。 四阿哥没有再说旁的,起身离开。 他没有回隔壁舱室,而是上了码头,去了护军营行帐。 七阿哥正在吃饭,手中拿着的是烧饼夹肉,碗中是紫菜汤。 见了四阿哥进来,七阿哥立时起身,躬身道:“四哥 四阿哥看了他的汤碗两眼,倒是不算意外。 出门在外,别说是军营中,就是御小舟中也是以各种方便吃食为主。 “现下倒春寒,还冷着,晚上记得铺上皮褥子 四阿哥道。 七阿哥“嗯”了一声,早年一起在景仁宫长大的,知晓这位哥哥是爱操心的,早已经习惯了。 四阿哥却没有立时就走,犹豫了一下,想要说什么,皱皱眉又走了。 七阿哥看得莫名其妙,不过也没有探寻究竟的意思 木 次日,京城,九皇子府。 舒舒醒了。 睁开眼睛,她就觉得不对劲。 帐子外已经天光大亮,九阿哥还在酣睡,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他乖乖巧巧的,右侧卧着,正对着自己。 之前的时候,是舒舒睡在里头,九阿哥睡在外头。 等到舒舒确诊了怀孕,就换成她在外头,这样起夜方便些。 前阵子衙门开印,九阿哥要去衙门坐班了,就换成他在外头。 舒舒醒的时候就起来跟他一起早饭,要是睡着,九阿哥也不吵她。 舒舒挑开幔帐,望向多宝阁的座钟。 已经辰正二刻了。 舒舒坐起身,轻推了九阿哥一把,道:“爷,该起了,快到巳初了。” 九阿哥睁开眼皮,伸了胳膊,将舒舒勾了过去,赖赖唧唧道:“没事儿,今儿开始爷改巳正到衙门,都跟老十说好了。” 舒舒跟着躺了下来,好笑不已。 还真有些“山中无老虎”的意思,圣驾在京跟圣驾不在京,就是两样。 如此也好,他自己就是上官,谁还会挑剔他去内务府晚了呢? 反正内务府衙门那里有郎中坐衙,耽搁不了什么。 舒舒安心了,又跟着躺着。 九阿哥闭着眼睛,道:“爷给季弘去信了,让他运湖石花木进京的时候,带几盆挂枝的樱桃树,等到二月底、三月初就到京了,你就能吃到新鲜樱桃了……” 舒舒听了,生出期待。 去年跟着圣驾南巡,吃过一次江南的樱桃。 个头不大,只有拇指盖大小,确实晶莹剔透的,吃着也酸酸甜甜。 可是要是生产前到了还能解解馋,要是生产后到了,按照养生的吃法,就要蒸了吃,不能吃那个鲜嫩水灵了。 她咽了口水,道:“今年鲜果下市的时候,叫人多做着糖水果子放着。” 去年叫人做了不少,可是吃的人也多。 又加上她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