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舒舒坐在梳妆台前。 小榆昨天就将今天下午要穿的衣裳找出来挂好。 石青色皇子福晋吉服褂。 绣五爪金龙四,前后两肩各一。 旁边帽架上放着吉冠帽,黑色貂皮帽,顶子用的拇指大小的红宝石,上面用黑纱遮了。 九阿哥的吉服也在旁边,跟舒舒的差不多,就是吉服帽顶是个红绒结,现下也去了,然后还有外头要加端罩。 舒舒看着簇新的衣裳,有些意兴阑珊。 九阿哥见了,道:“怎么没了精神,肚子又疼了?” 舒舒摇摇头道:“就是觉得大家都穿一样的衣裳,怪怪的……” 女人哪有不爱美的? 哪有不爱比美的? 可是跟制服似的,大家从头到脚都一样,那还有什么可比的。 没有了争妍斗艳,这宴会的期待就少了一半。 九阿哥道:“一年拢共也穿不了两回,对付对付吧,爷也不爱穿,怪老气的!” 舒舒想起两人在北城兵马司衙门那回撞衫,“噗嗤”一声笑了。 这一位,也是不喜欢撞衫的。 九阿哥看着她道:“又憋着什么坏呢?” 舒舒白了他一眼道:“是想着要做春衫了,这回给爷做些鲜亮颜色。” 九阿哥来了兴致,道:“什么色儿?” 舒舒道:“红色如何,要是觉得太艳了,就选胭脂色,若是要鲜亮的,就要石榴红……” 九阿哥看了眼两人一样的吉服,道:“那咱么也做一样的?” “嗯!” 舒舒点头:“剩下松花绿、翡翠色什么的也做两件……” 九阿哥提醒着:“大众的也得来几件,有时候不好扎眼。” 舒舒点头,大众的就是男装蓝色系,各种浅蓝、深蓝、黑蓝色。 女装就是各类红色与各类粉色。 提起做衣裳,九阿哥想起昨晚两位小阿哥身上的缂丝袍子,道:“江南富庶,不少衣裳料子比京城多,比如缂丝什么的,这次南巡,你有喜欢的就打发人多买些……” 舒舒心里想买,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采买。 这也算是出公差,还是跟着大领导,老实安分才是首要。 她好奇道:“皇上既崇尚简朴,怎么毓庆宫日子还如此豪奢?” 上行下效,这么简单的道理,太子都不晓得? 那样的话,他废得就不冤枉。 九阿哥撇嘴道:“在汗阿玛眼中,没娘的孩子可怜呗,生怕人怠慢了,现下已经不错了,早年各地年贡入宫,都是毓庆宫先留一份再入库……” 舒舒听了,也就明白了。 太子打小这样待遇,视若寻常。 康熙之前也是乐意给的。 等到他发现不想给了的,曾经的这些父子温馨甜蜜就都成了太子逾制,心里就该不自在了。 上午九阿哥出去了,去了畅春园值房。 到了中午才回来。 两人吃了午饭,小憩了一会儿。 九阿哥就爬起来,换上吉服,道:“哥哥们应该差不多来了,爷去御前排班……” 舒舒帮他正了正帽子,道:“估摸四嫂、五嫂她们也快进来了,到时候我跟着去太后那边说话。” 九阿哥应了一声。 等他出了南所,十阿哥已经在东所外头等着,也是同样的妆扮。 兄弟俩就一起往畅春园走。 “汗阿玛年后让在宗人府衙门内立箭靶,要求宗室每日抽空操练……” 十阿哥小声道:“苏努带着大家每日操练呢,信郡王到了衙门一次,也没有校场去,他这样怕是不长久了!” 九阿哥听了诧异道:“不分爵位年岁都要操练?信郡王都多大岁数了,五十多了吧?” 十阿哥道:“没有,比汗阿玛还小一岁,今年四十五。” 九阿哥撇嘴道:“那也奔五十的人了,还怎么操练,胖成那样,上马都费劲?” 十阿哥道:“能不能与做不做不同,汗阿玛即下令,他装也该装几天。” 九阿哥皱眉道:“对你没有影响吧?” 十阿哥摇头道:“与我没关系,就是到时候他这宗令不稳,会从亲王、郡王里补宗令,不知道谁能补过来,要是从辈分大的往下选人,不是庄亲王就是简亲王……” 兄弟俩说着闲话,到了清溪书屋外值房。 三阿哥、四阿哥在,其他人不见。 九阿哥在四阿哥下首坐了,道:“哥哥们不是一起来的么,这个点儿,其他人呢?” 四阿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既是晓得不早了,不知道早些过来?” 这是什么规矩?! 在园子这边住着,比他们城里出来的还晚,成了最后过来的。 这不是当弟弟的做派。 九阿哥讪笑道:“这不是掐着点儿么,来了也是傻坐着。” 三阿哥笑着道:“老五去太后宫了,老七被畅春园总管请过去了,大哥在御前。” 九阿哥觉得不对劲,听着少一个:“那八哥呢?” 三阿哥望向四阿哥。 四阿哥皱眉道:“八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