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以后,商南淮还是没忍住点了支烟。
没抽,在外面溜达着把烟气散了,商南淮对着明明灭灭的火光,琢磨这究竟是个什么梦。
他怎么把沈灼野梦成这样?
再说醒得也未免太仓促了……他都不记得,最后有没有抓着这死犟的小豹子好好揉巴一通,再按着脑袋长一遍记性。
狂到没边了,敢不跟他回家。
还敢跟他放狠话。
沈灼野这狠话放得也离谱,传出去都要开除小混混籍。
商南淮抓了下头发,自顾自想了一会儿,没忍住摇摇头,还是乐了一声。
想什么呢,做白日梦。
把沈灼野当混混的人多了——难道能因为他做了个梦,梦里沈灼野说了句叫他心软到抓心挠肝的话……沈灼野就不是混混了?
这事还得靠他一步步做,沈灼野听不懂没关系,这事不需要沈灼野明白,现在不需要,以后也不用。
商南淮挺擅长这个,也喜欢这个,他其实喜欢跟人较劲,喜欢争个长短高低。
以后沈灼野来了他工作室,什么公关都交给他,沈灼野……让他揉两下过过瘾就行了。
还“再上当是猫”。
商南淮明天就买十个豪华猫窝,寄回别墅去。
沈灼野竟敢不跟他回家,竟敢不相信他的诚意……竟敢给他吃烤红薯。
商南淮越想越来气,吹毛求疵地挑沈灼野的刺——给他一个半是什么意思,他看起来真就这么能吃?!
等下回再梦见沈灼野,他非得点八个菜带过去,震慑一下没吃过好东西的、十六七岁的沈灼野。
商南淮翻了翻手机,又想起修车厂前老板说的,沈灼野小小年纪就胃不好,犯病的时候疼得脸色煞白,蹲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这也是难免的,从小饥一顿饱一顿,有什么吃的就狼吞虎咽,没吃的就几天靠喝凉水撑肚子,铁胃也折腾坏了。
等他把沈灼野捡回家,这人身上恐怕没剩几个好地方。
没事,商南淮心想,反正他要钱有钱要耐心有耐心,大不了带着沈灼野慢慢养。
商南淮下单了一堆养胃的冲饮,买了十个猫窝,在下单猫爬架和猫抓板的时候被冷风一吹,突然惊醒,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出了问题。
商南淮又忍不住打开跟沈灼野的聊天界面,噼里啪啦打字,打到一半,又全删掉。
商南淮对着发光的手机屏幕,愣了一会儿,把它按灭。
沈灼野……到底冷不冷,疼不疼,难受不难受?
这死犟的家伙跟他绕了半天,还不是一句有用的实话都没说。
好像真以为,没说他就不知道一样。
商南淮又把手机掏出来,翻出那个聊天界面,恶狠狠:你等着。
商南淮:早晚让你喵喵叫。
商南淮用力抓了下头发,把烟碾灭,找了个垃圾桶扔进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
托这一宿的梦所赐,第二天来节目现场的商影帝,显然有些睡眠不足。
幸而他不是唯一睡眠不足的那个——盯了一宿热搜发酵的势态,节目组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么干就坑了邵千山。
到底不是专业负责搞事、搅和风雨的,节目组对这里面的弯弯绕敏感度不高,没想到这跟邵千山的联系。
负责联络嘉宾的副导演很是紧张:“怎么办?邵老师那边恐怕……”
导演和制片人有担当得多,两相碰头一合计,横了横心:“不用管,该怎么办怎么办。”
节目是以商南淮为主导,邵千山这个嘉宾有则更好、没了也不影响,不能颠倒主次。
做了这么多准备,这节目就是奔着引火点雷来的,没有不招惹人的中庸办法——要的就是夺人眼球,怎么劲爆怎么来。
况且……还有个想法不适合说,导演这么想,制片人这么想,节目组里的不少人其实也都这么想。
连这种程度的公关,邵千山都从没替沈灼野做过,就放任这些假到没边的黑料满天飞。一直到沈灼野退圈了,还仍旧传得沸沸扬扬。
这要是个没名气的艺人,不值当特地出手摆平,那也就算了。
可沈灼野是什么级别,即使已经退圈两年,只要他愿意回来,还是一样的顶级资源随便挑。
这么一棵摇钱树,放在别人那都得星星月亮一样捧着,层层照应处处维护,生怕出半点问题。
——邵千山是和钱有仇吗?
还是……和沈灼野有仇?
……
商南淮在休息间被邵千山堵住。
大概是刚被公司高层劈头盖脸痛骂过,邵大经纪人神色阴沉,甚至隐隐有些狼狈,切齿盯着他。
商南淮没忍住笑:“这是怎么了?我可什么都没干。”
他没在明面上插半点手,邵千山拿不住他的把柄——商南淮比谁都有话说,沈灼野跟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对家。
长眼睛的都知道,沈灼野只要回来,商南淮目前的舒服日子就得少一大半。
他是没事干吃饱了撑的,自掏腰包替沈灼野洗白?
邵千山也正是想不通这一点,盯在商南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