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便常伴孤之身侧,不知璟祈族兄可有印象?”
许璟祈闻言瞬间入坠冰窟。
如果说许奕提及宋国公张永年等数百位大小官吏一事,是在隐晦地表达其并不惧怕任何权贵。
那么当其提及刺杀、巫九、苗易、易容之道、口技之术、替身等字眼时,便相当于是在明目张胆地威胁许璟祈。
其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其击杀于燕王府内。
但其却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击杀于燕地之外。
随后再以‘替身’鸠占鹊巢。
若胆小些,数月之后令那‘替身’身染重疾,一命呜呼便是。
若胆大些......
思及至此。
许璟祈遍体冰凉,心中忽涌出无尽恐惧之意。
就连始终立身于一旁冷眼旁观的许锡林闻听此言后。
亦是不由自主地身躯一颤,随即悄无声息地后退数步有余。
书桉之后、太师椅之上。
许奕嘴角微微上扬,双眼却满是杀意地死死盯着许璟祈。
“璟祈族兄,孤最后再问一次。”
“你当真不知?”
“若当真不知,璟祈族兄便先行离去。”
“待某日孤查出幕后黑手后。”
“孤定亲自登门拜访,向璟祈族兄赔罪。”
许奕似笑非笑地自太师椅起身,随即面朝许璟祈拱手行礼。
行礼过后许奕轻拍手掌示意门外问心打开房门。
拍掌声过后。
始终紧闭着的书房门便自外被人轻轻打开。
遍体冰冷的许璟祈微微看了一眼仍端坐于太师椅之上面带‘诡异’笑容的许奕。
随即艰难转身望向大开的偏殿书房门。
此时夕阳已落,夜幕初临。
华灯未起的承运殿偏殿书房外一片昏暗。
昏暗中又好似藏身有随时便会择人而噬的凶兽般。
使其始终不敢轻举妄动哪怕一小步。
纵使其心中极其确定许奕所言之事多半为假。
其仍不敢轻举妄动哪怕一丝一毫。
无他。
当今世上真有精擅易容之术者。
更有精擅口技可彷他人之言者。
虽据其所知这世上难有可达许奕所述程度者。
但不知为何。
许是方才一赌耗尽了许璟祈心中所有勇气。
许是因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等因素。
此时的许璟祈心中再难提一丝一毫的赌意。
一时间。
偌大的承运殿偏殿书房内再度变得安静一片。
除寒风不断自大开的房门处涌入外。
再无其他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
许是一刻钟。
又许是数十息。
许奕自太师椅再度起身。
“看来璟祈族兄当真不知。”
“既如此今日便先这般。”
“待改日孤揪出幕后黑手时。”
“定登门拜访,亲向璟祈族兄赔罪。”
许奕微微摇头,随即手持斩渊刀径直行至紫檀木架旁。
‘当。’
斩渊刀再度归鞘。
“天色已晚,孤便不留两位族兄了。”
“两位族兄请自便。”
话音落罢。
许奕径直地越过许璟祈,朝着书房外行去。
就在其身影即将融于昏暗夜色时。
许璟祈忽然回过神来大声喊道:“且慢!”
许奕闻言顿住脚步,于昏暗中转过身来。
“璟祈族兄何意?”
许奕沉声问道。
“逝者已逝,还请燕王殿下莫要再行神伤。”
“祈虽不知此事为何人所为。”
“但祈却深感燕王殿下之痛。”
“前些时日,祈之多年好友亦被人截杀于辽东之外。”
“祈亦对那幕后行凶者深恶痛绝。”
“但奈何,逝者已逝,言及其他亦是无用之举。”
“依祈之见,倒不如令逝者风光离去。”
“若燕王殿下神伤无暇。”
“祈虽不才,但愿为燕王殿下解忧。”
“若燕王殿下放心。”
“可将四名忠卒身后之事尽托祈身。”
“祈必然令四名忠卒,风光离去。”
“祈此举并无他图,只图燕王殿下莫要再行神伤。”
“神伤伤体,还望燕王殿下早日走出。”
许璟祈强行稳住心神,随即转身面朝许奕深深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