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那穿黑衣服的人是谁?有人认识吗?”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实在想不出来许奕的身份之际。
桌子底下,一头发花白之人低声说道:“六皇子许奕。”
话音落罢。
桌子四周瞬间一片哗然,不明真相之人纷纷追问。
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醉香楼一楼大厅彻底陷入一片哗然。
未曾理会众人问候声、夸赞声、震惊声、拍马屁等一切无用的喧哗。
许奕走下楼梯看了一眼双眼通红的石可瞻。
随即吩咐道:“将此人一并带走。”
话音落罢。
许奕径直地朝着醉香楼门外走去。
门口四名衙役见状,急忙将房门拉开。
随着房门彻底大开。
门外的新鲜空气与夕阳不分先后地光顾了醉香楼。
“走!回怀德坊。”许奕大手一挥,随即径直走向战马。
不一会儿的功夫。
数十骑迎着夕阳策马狂奔。
直到这时,醉香楼内的新老恩客们才敢活动起来。
只不过,发生了这般大事后,众人自然没了寻欢作乐的心思。
一窝蜂地冲出了醉香楼的房门。
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随着众人的散去,用不了多久,整个长安城百姓便会知晓这醉香楼内发生的一切。
到时候,百姓心中自会有一杆秤。
......
怀德坊内。
数百京兆府的官吏与国子监的学子们,在张开源的指挥下分散在十余座冯家别院内。
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统计事宜。
更有上千民夫,上千雇佣而来的青壮力,呼喝着响亮的号子,奋力地将一石石粮食扛到一辆辆马车上。
随后由杨先安指挥着车夫,将一石石粮食运往官仓。
当整个怀德坊陷入热火朝天的忙碌之际时。
张开源与姚思廉这两个官职最大,年龄同样最大之人。
竟如同乡间老汉一般,毫不顾忌形象地坐在冯家别院大门旁的台阶上,小口小口饮着清水。
姚思廉坐在地上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不无感慨道:“这几日下来,当真是忙坏老夫了。”
一旁的张开源笑了笑随即开口揶揄道:“忙些也好,省的你成天写些无病乱声吟的狗屁诗句。”
“嘿!”姚思廉挺直了腰板争辩道:“好你个张开源,这不是你年轻的时候求着我让我帮你写文章的时候了?”
“这不是你哭着喊着求我帮你写那些肉麻的诗文追求姑娘的时候了?”
“你个过河拆桥的玩意。”
张开源面色一红,讪笑道:“都陈年烂谷子的事了,提那些作甚。”
眼看姚思廉勐灌一口清水,俨然润润嗓子好好盘道盘道的架势。
心知说错话了的张开源急忙岔开话题道:“对了,你这般帮六皇子,你们姚家的那位大学士没意见?”
“呵呸!”姚思廉毫不顾忌形象地大吐一口唾沫道:“别给我提他,官越做越大,人也越活越倒退的玩意。”
张开源眼神一亮,急忙追问道:“怎么?找你麻烦了?”
“他敢!”姚思廉格外地硬气。
但当姚思廉看到张开源似笑非笑的表情后。
气势不由得瞬间消散大半。
随即实话实说道:“找了,怎么可能没找,那日我刚从京兆府回到家,那家伙就已经在家里等着我了。”
张开源笑了笑随即说道:“不让你掺和这事?”
“知道还问。”姚思廉没好气道:“扯什么牵扯太大,让我莫要惹火上身,依我看,那家伙就是越活越倒退。”
张开源面色一正,随即叹息道:“其实他说的没错,这事就是牵扯太大了。”
“呵。”姚思廉冷笑一声,随即开口说道:“谁不知道此事牵扯太大?牵扯太大又如何?”
“我掺和进来,一方面是不忍灾民受苦,另一方面全是为了他们啊。”姚思廉叹息一声,伸手指了指别院内忙碌的众学子。
随即开口说道:“为人师者,必先正其身,方能教书育人,此乃师德之本也。”
“今日我因牵扯太大,视黎民百姓生死于不顾,他日若是国家有难,亦或者百姓有难时,他们效彷我今日之举袖手旁观,这天下便彻底失去希望了啊!”
“呼~!”
姚思廉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随即坚定道:“可现在不一样了,我没有退缩,我站了出来,哪怕我倒在了黎明之前又何妨?倒下我一个姚思廉!日后定会站出来千千万万个姚思廉!”
“老张啊,这才是咱们华夏子民千百年流传下来的风骨,这才是真正的薪火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