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当地官员为何不上报,这得大哥你亲自去查。” “西北有官粮,若是旱灾爆发之际,开仓赈粮,根本不会有那么多百姓铤而走险,流离失所。”宁淮安神色凝重了起来,“若西北的官员隐情灾情不报,导致民怨四起,尸骨遍地,那么官粮去哪儿?谁给他们的胆子?” 宁淮安并非意气用事之人,为官者,他虽未入西北,但从这路上遭遇的一切来看,有人不希望他活着到达西北州府,更不会让他活着离开西北,想到这里宁淮安心头已经有了主意,“顾公子,淮安若是光明正大去查,只怕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顾文渊眉梢微动,听到了宁淮安话中之意,“大哥是想暗修栈道?” 宁淮安低头,朝着顾文渊说出自己的计划,“转明为暗,访查真相,这是宁淮安身为西北长史的职责。西北的百姓已经山穷水尽了,再不有所作为,今日淮安遭遇的一切不过是开始。 顾公子,西北的灾情不能再隐瞒下去了,久拖不治,只怕会积攒民愤,引起□□。稍后我休书一封,禀明灾情,劳你找人将信送入燕京,呈与陛下或太子。” “好。”顾文渊点头,随后道,“在西北一切事宜,由你做主,你安全由我负责。” 顾文渊慎重其事道,“宁淮安,你一定不能有事,否则初初会伤心的。” 宁淮安头一次认真的看着面前这个面容刚毅的男子,不过短短时间不见,竟蜕变得如此模样,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顾文渊,多谢了。”谢他的救命之恩,以及...维护之情。 顾文渊朝着他点了点头,随后走到了易武等人身侧叮嘱了几句,又取了食物才回到宁淮安旁边,“先吃点东西,后面还有场硬仗要打。” 宁淮安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吃。 书山等人也接过易武他们递过去的食物,席地而坐吃了起来。 除了宁淮安贴身收着的任职书,其余的行礼吃食都在混乱中丢失了,眼下他们一行人还真是身无分文,衣食欠缺。 若非顾文渊来得及时,他们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是件未知数。 “宁爱卿,这是西北传回来的信,你看看。”皇帝让人将信封递给了宁致远。 宁致远一目十行,眨眼间就将数十行字尽收眼底。 抬起眸时,宁致远心头一片微凉,“陛下,信上所言若是真的,燕京却对西北灾情一无所知,这其中隐情不得不查。” “何止是要查。”一旁的太子脸色凝重铁青,“是要彻查到底,相关官员、隐而不报者,统统都要下诏狱,方可能平西北万万民众的怨气。” “当务之急,是要了解西北灾情,平息灾乱,使流离失所的百姓重返故土。”雍国公想得更为长远,“否则这一批流民若是聚集一处,只怕要生事端了。” “由信上所言,可见灾情发生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可与西北交接的南乡,却分毫为察觉,臣担心有人刻意封锁消息,甚至...杀人灭口。”宁致远此言一处,殿上所有人心下一沉。 西北大乱,与谁有益?为何刻意挑起战乱,所谋为何?不言而喻。 皇帝和太子两人相视一眼,心头不约而同的浮现了他们。 “世家。” 雍国公与宁致远相视一眼,静默不语。 如果这是世家刻意为之的局面,是不是说明他们对皇室令宁容两家的联姻所表达出来的不满,甚至可能想以西北战乱来要挟陛下,割据礼仪。 太子沉着脸道,“若是世家所为,定然留有后手,西北本设有粮仓的,若是宁长史能掌控西北的粮仓,或许能缓解事态的发展,我们也能趁机收集证据,将世家安插在西北的暗桩、爪牙一网打尽,收复西北。” “太子心头可有计量?”皇帝看向太子。 太子俯首道,“儿臣愿一试。” “甚好。”皇帝说到,“西北一切事宜就全权交于太子,宁爱卿和雍国公协助。” “儿臣遵命。” “臣领旨。” 退出勤政殿,宁致远忍不住询问一旁的雍国公,“国公爷,宁某斗胆问一句,送信的人是谁?” 雍国公笑而不语,“自然是心怀仁慈者,否则又怎会冒如此大的危险,送信回京。” 宁致远若有所思地点着,“如此倒是个仗义爱国之人了,西北危机重重,宁某只盼对方能性命无忧。” 雍国公笑得意味深长,“宁大人定会...心想事成的。” “如此、接国公爷吉言了。”宁致远这才松了口气,朝着对方深深鞠了一礼,这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