绺自己的头发,就能让失去记忆和理智的鬼只记得她。”贺星梨冷静分析,“可见这一游戏空间的某个设定,是挖了心脏就能让鬼失去生前记忆——把她的心脏挖了,她记不得是谁杀了自己,咱俩应该就不会被她报复,她和生哥也就不会联合起来找我们麻烦,免得完成任务之后还有什么后患。”
这猜想很合理,做法也没什么问题,姚苍默认了,并帮她将那块白布用心脏破洞上涌出的鲜血全部染红,最后盖在赵梅尸体的脸上。
做完这一切,他拉着赵梅的一条腿,将尸体拖出了屋子。
唢呐声未停,喜乐听上去也像是哀乐,花轿停在小路上,四个轿夫看起来跟纸扎人没什么两样,在月光下死气沉沉地站立着。
新郎倌生哥还是昨晚在走廊里看到的那副模样,穿了一身血红的喜服,浑身湿透,戴着瓜皮帽倒立在花轿前方。
两人将赵梅的尸体送到对方跟前,见生哥没反应,贺星梨索性单手撩开花轿的轿帘,示意姚苍把尸体放进去。
在姚苍将尸体放好的那一刻,生哥的身体忽然机械转动,直面他们。
它被烧得焦黑开裂的那张脸上,缓缓现出个诡异的笑,它伸出手来,似乎是想把贺星梨拉到自己旁边。
……赵梅说过,生哥注重容貌,喜欢漂亮的女人,就算失去记忆了,肢体本能恐怕还在。
姚苍用力攥住贺星梨的手将她扯离了原地,两人迅速离开赵梅家附近,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唢呐声越来越远,大概是接亲的队伍离开了。
这村子里,真不晓得还藏了多少邪门的事情。
* * * * * *
夜色渐深,贺星梨与姚苍并肩走在路上,往那处棺材似的二层小楼行进。
途中贺星梨发现,先前用来标记任务的那根竹签,似乎悄无声息发生了变化——原本黄褐色的竹签变成了红褐色,上面的刻字也变成了“吉”字。
吉签,则代表着任务成功。
姚苍沉默了很久,终是没忍住问贺星梨:“你是怎么确定,杀了赵梅也能染红盖头的?”
“也不太确定。”贺星梨实话实说,“就是按照常理推断,觉得这条路应该也能行得通。”
“那,为什么不选择更稳妥的办法,直接用我的血?”
她看了他一眼,像是纳闷他能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我爸教过我,人可以不用太善良,但也绝不能狠毒到背刺战友,否则在将来面临险境或绝境时,迟早会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
“在你眼里,我算是你的战友?”
“都组队进游戏了,还能不算战友吗?再说你这是什么奇特的关注点?”
姚苍笑了笑,没再接下去。
说话间,见二层小楼已经近在眼前,两人推门而入,发现于桃和赵静思正坐在里面,像是回来有一会儿了。
四人见面,开朗的于桃笑着打了个招呼:“姚先生和贺小姐,我没叫错吧?任务还顺利吗?”
“还算顺利。”贺星梨也回以笑容,“看来二位的任务也完成了?”
“完成了,就是任务确实有点变态。”于桃说,“谁能想到湖里的鱼全是会学小孩子哭声的食人鱼,把思思的手都咬伤了,而且王寡妇生的孩子,半边脸上长满了鱼鳞,是个怪胎。”
“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吗?”
“不知道,思思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更深的隐情,但我俩没找到线索,怕夜长梦多,所以完成任务就先离开了。”
由此可见,于桃和赵静思完成了主线任务,却没完成还原背景故事的支线任务,大概率也没得到支线任务的奖励。
除了这件事,贺星梨后知后觉,突然又意识到了另外的事,她转头看向姚苍。
“对了,刚才你的手是不是被赵梅咬了一口?给我看看。”
杀赵梅的时候,她全神贯注夺刀,但余光也注意到赵梅咬住了姚苍勒住自己喉咙的那只手。
后来姚苍半句没提这事儿,只是把受伤的手藏进了衣袖里,她现在才回忆起来。
姚苍轻描淡写地想蒙混过去:“不要紧,npc又不是丧尸,挨咬了也不会变异。”
话音未落,贺星梨已经不由分说拉过他的右手,将袖子撸了上去,果然,那个牙印极为明显,且还在渗血,血迹把袖扣内侧都染红了。
“不会变异,你总感觉得到疼吧?疼都不知道吭一声的?”
“嗯。”
“嗯什么?有什么好嗯的?”
姚苍欲言又止,但见她似乎很生气,于是明智保持了沉默。
“二位,受伤了就先包扎,没必要吵架。”于桃劝了两句,随手把旁边赵静思衬衫的装饰丝带给扯了下来,“喏,思思衣服上就这两条带子,那条刚给她缠了手,这条送你们。”
被同伴借花献佛,莫名其妙又失去一条丝带的赵静思小姐:“……”
“谢谢啊。”
贺星梨礼貌道了声谢,随后把姚苍拽到水池边冲洗了一下伤口,开始用宽丝带给他扎住流血的地方,条件有限,只能暂且这样。
她越琢磨越觉得四年没见,这个男人和以前相比,如今简直像块喜欢自我较劲的倔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