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问话,心里头大为不安。 怕朝廷兴大狱,怕他的旧袍泽被重罚,怕周璞这样在血与火中拼杀出来的将军因为这件事被流放边荒。 只是在准备去替周璞求情之前,他需要确定一下这和欢究竟是不是真的无辜,他单刀直入地问和欢道:“你说你不知情,可是体仁堂寻找乡下不宜有孕的男儿,就是用的宜远镖局的力量,转运看守孕夫也是用的宜远镖局的人,你怎么可能完全不知情呢?还有你之前说,你同颖儿合伙开客栈,他的客栈也是参与其中的,那些孕夫一路上宿住的都是男子客栈,你作为老板郎君,能说不知情吗?” 和欢快哭了,扑通一声就从椅子上滑下来,哆哆嗦嗦地同他讲:“奴才是真不知情啊主子,不管是周璞还是颖儿,他们都瞒奴才瞒得死死的。奴才哪里能够想到他们敢做这样胆大包天的事啊?主子,奴才真的是无辜的,求您在圣上跟前替奴才说句话,奴才一个做侍儿的,好不容易才有今天,奴才不想因为这无妄之灾失去啊。” 这么看来,当真是不知情,薛恺悦有些没想到,但他想这和欢没有胆量在他跟前撒谎,他疲惫地伸伸胳膊,拉这和欢起来,“本宫试一试吧。” 和欢听见他这么说,眼泪刷地一下子就落下来了,“奴才谢主子,奴才谢主子。” “你且慢谢恩。”奕辰出声打断了和欢的感谢,她神情严肃地看着和欢言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懂事,什么样的事,都跑来告诉父君。这个案子是宫外的案件,如何判罚,自有朝廷决断,你是不是冤枉,朝廷自会查证。你跑来为难父君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后宫君卿不得干政?!你是想害父君被母皇训斥吗?” 奕辰的气势十足,和欢被吓到了,他惶恐不安地看了一眼薛恺悦,“这,主子,奴才绝无害主子之意,奴才就是害怕被当成犯人抓起来。” 没等薛恺悦开口,奕辰便再次发话道:“你害怕,也不能过来为难父君,父君待你们这些做侍儿的极好,遇到了事情,你不想着保护他,反而要让他保护你,你这不是在给他使绊子拖后腿是什么?你可真好意思!” 她年龄尚小,还说不出来万一母皇认为父君同你们是一伙的,连父君也生气了怎么办这样的更加复杂的话。 可是饶是如此,也让薛恺悦吃了一惊。他心情复杂地看了女儿一眼,拦住了女儿的话,“我是他的主子,他不过来求我,还能求谁呢?我女莫要发怒了。” 是啊,让这个和欢去求谁呢?奕辰脑筋快速转动,脑海中想出了一个办法,“让他去求父后啊,他是宫里出去的,那就该求父后。” 这倒也是个法子,宫里的侍儿哪怕已经出宫嫁人了,遇事还是可以向皇后求援,因为皇后被认为是整个后宫之主,又父仪天下,整个天下男儿的事皇后都有权过问。 只是让和欢去求安澜是一回事,等和欢走后,他得空了也要去见见天子,替周璞求个情。薛恺悦打定了主意,便采纳了女儿的意见。 奕辰看父君肯听自己的,心情好了起来,拉着这和欢教了许多如何同父后讲述此事,如何恳求父后的办法,这都是她日常在安澜膝下承欢总结出来的小窍门。 薛恺悦瞧在眼里,暗道这孩子越来越会处理事情了。这于他是件好事,女儿可以在宫中独立生存,他便可以随心而为,无需为了女儿的前程取悦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