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那些书简,且断天崖边上有隐匿阵法,南宫姣便下令先行返回支殷山,断天崖附近暂且派人盯着,待书简破译,寻到精通阵法之人相助后,再做打算。 澜瑛阁与灰衣人,说到底,都是江湖门派。 江湖争斗,贵精不贵多,武功高强者以一人之力单挑一整个门派都是常事,真论起来,甚至澜瑛阁武力更胜一筹。 只是灰衣人诡谲莫测的手段频出,称得上邪道做派,与一般门派不可一概而论。 而澜瑛阁前狼后虎,也不可能将精力全都放在灰衣人这儿。 主要,还是朝廷。 待到朝廷发觉他们将支殷山作为根基之地,必然会前去围剿,对此,他们必须早做打算。 “主上,周边暗庄已经将所需之物尽数送往支殷山,卫瑛澜淙他们招兵也初见成效,支殷山各处上山通道都已经做了布置。”洪嫆禀报道。 这些都是南宫姣安排下去作预备之用的,均进展顺利。 南宫姣点头。 与她所预料的差不多。 “北军抵达何处了?” 问到这儿,洪嫆难得迟疑。 “北军的行踪据报,竟是放缓了步伐,还屡屡派斥候往燕昀交界处探查,虽都是北面,但是与此相距甚远,也并不是支殷山的地界,属下实是有些拿不准。” 南宫姣也蹙起了眉,“莫不是燕昀军队有了异动?” 她实在想不出除了边境异动,还有什么能让镇国大将军放缓步伐。 洪嫆摇头,“我们也派人去了燕昀境内探查,但是并未发现他们边境附近的军营有什么异样,人数也都与之前对得上,没有营地军帐空着。” “那就奇怪了。” 南宫姣想不通。 北军按道理听镇国大将军命令行事,除非有更紧急的,诸如边境扰动这样事关整个永陵的大事,不可能轻易转移目标,就这么放过她。 自她从宫中出逃,朝廷官府对于澜瑛阁的打压变本加厉,京城周边已经被迫将大多数明面上的生意转为地下,剩下的少部分也送到镇国大将军手中做个样子。 就这样,他们还是没有停止搜查,波及的无辜百姓,比之前那一次还要广。 倒是远离京畿的要好许多。 镇国大将军人手再多,在如今天子势微的形势下,所能掌控的也不过一城中的军营附近。一般还有城中地头蛇的私兵虎视眈眈,要想安稳,就不能轻易动作。 所以大部分城池中的澜瑛阁基本上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小的扰动也一刻不歇。 怎么看,都不像要放她一马的样子。 既然边境无恙,周边也未曾有情报传来示警,那就奇怪了。 究竟是哪里不对,还是有什么阴谋? 这一思索,就一直到了扎营时的月上中天。 此行自断天崖附近,绕燕焱山腹地而行,一路向东,便可抵达支殷山。 大体是从永陵燕昀交界处偏向于燕昀这一侧的境内过。 此时扎营,便是在燕焱山的一处缓坡上。 坡上青草正是茂盛的时候,有几只岩羊从陡峭的岩壁上跑下来,顾及着他们这一大伙儿人,就在靠着岩壁的斜坡尽头处吃草。 今夜月明,就算不近,也看得清楚。 南宫姣望着它们,思绪一点一点沉积下来,抽丝剥茧。 一定是哪一环出了差错,才让镇国大将军的反应与她所预料的不同。 她之前,是默认灰衣人会将他们得到的消息,通过邓延翌想法子报给镇国大将军。 但若是没有呢? 或者是,邓延翌出了什么事呢? 如此,北军就是聋子瞎子,根本不知他们的行踪,自然无从追起,只能多方探查。认为他们是在正北边境处也无可厚非。 但也仅仅是猜测,一切都是不确定。 自京城往西北传信,路途遥远,自是不可能用飞鸽之类的禽鸟,还是得靠着澜瑛阁布下的情报网,以人力骑马乘船过一个个情报网点接力传递。 自南向北跨度大的,会先到整个永陵的西北中央城池永兴,由永兴澜瑛阁整体汇聚,再一一分散发出。 南宫姣收到的自京城而来的消息,就是走的这个途径。 而此时,永兴澜瑛阁中。 送信者背着包袱利落翻身下马,跑到阁中也速度不减,一路直奔永兴澜瑛阁分阁主所在隔间。 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