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从前不爱读书,但有阿兄的“压迫”,沈烛音肚子里多少有点墨水。 重新回到书院学堂,一切都不陌生,古朴的书桌,啰嗦的夫子,还有……犯困的感觉。 “学而不思则罔……” 伴随夫子的声音,睡意如潮水一般涌进沈烛音的脑海。 不能睡! 在下巴即将磕到桌角的前一刻,沈烛音晃晃脑袋,拍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 还想着到时候阿兄能放她出门呢,最近可得老实点。 “瞧你那样,放弃抵抗吧,没用的。”言子绪摇摇头,瞧她那样,就不可能是个读书的料。 自从沈烛音来了后排,他倒是不犯困了,觉得她好玩。 沈烛音不满地瞪他一眼,随后挺直了腰,立起了课本,摆足了好学生的气势。 言子绪笑笑不说话,默默伸出了三个指头,倒数着时间。 三、二、一…… “嘭!” 果不其然,心里三个数刚数完,她就垂头丧气地往桌上一趴,一脸挫败。 沈烛音循着嘲笑声看去,瞥见了言子绪开怀的脸。 她心思一转,一只手的掌心拖起自己的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我脸上有东西?” 言子绪不自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沈烛音嘴角微微上扬,摇了摇头,小声问道:“若是一个人有求于你,而且她身无长物,那她做点什么能让你答应她的请求呢?” 言子绪一愣,微微挑眉,“那得看对方是什么人啊,男子女子?漂不漂亮?跟我有没有仇?” “女子。”沈烛音不假思索,“长相的话,跟我差不多,仇肯定是没有的。” 看来她有事相求,言子绪心想,脸上渐渐浮起夸张的笑容。 “你傻笑什么?”沈烛音眉头一皱,觉得他莫名其妙。 “咳咳……”言子绪收敛情绪,视线从她身上挪开,又忍不住时不时瞅她一眼,装得一本正经道:“挺简单的,只要态度诚恳一点,说话温柔一点,姿态可爱一点就行了!” “?” 沈烛音一头雾水。 见她不解其意,像个呆子一样看着自己,言子绪等不及了,没好气道:“就是撒娇!撒娇懂不懂?” “……” 沈烛音表情怪异而且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是她不懂,她从前也对着楼诤娇嗔过,他确实很受用,但谢濯臣…… 借她三个胆子,她也不敢。 言子绪满眼都是“恨铁不成钢”,没一会儿又“重振旗鼓”道:“这不行的话,送个礼物也行啊。” “我没有钱。” 言子绪:“……” 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穷的人,还理直气壮的。 “谁说一定要花钱买了,送礼物当然是心意重要了!” 言子绪朝她勾勾手指,沈烛音将信将疑地靠了过去。 “比如啊,我是说比如。最近老想着你说的牡丹风潮的事儿,我这晚上都睡不着,若是有人能送个香囊之类的东西,还是自己做的,那我肯定什么都答应她。” “香囊?”沈烛音忽然兴奋,“香囊我会啊!” 后来恢复女儿身,她对女儿家的东西都分外感兴趣,什么刺绣、描妆都是她擅长的。 言子绪满意地点点头,但沈烛音的心思已经飘远了。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阿兄觉浅,总是休息不好,她早该做点什么的。 但是……手里头空空的,沈烛音瞅向言子绪,露出一个灿烂又讨好的笑容。 “借我点针线,成吗?” 言子绪:“……” 原来穷人不只是故事里的人物。 …… 入夜,单独在房里,沈烛音写完字帖后伸了个懒腰。 “累了就先去睡吧。”谢濯臣头也不抬道。 他披着外衣坐在对面,一手执笔,一手翻着古籍。 这是裴夫子给他找来的赚钱活计,将晦涩的古书注释,将残缺之处通过史料补全,送到书斋后便能得到报酬。 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桌上堆满了古典,全是晦涩难懂的文字,令人眼花缭乱。 何况白日里谢濯臣不敢耽于课业,只能用晚上的时间来做这些,加重眼睛的负担。 沈烛音捂着嘴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