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西处的一座楼前,两名打扮妖娆的女子正靠坐在二楼的围栏处,朝过路的行人不停答话。
“那位公子,快上来坐坐!”红衣女子向一位年轻人招手道:“咱们金玉楼里的漂亮姑娘多得很,随便挑,保你满意!”
可那年轻人连正眼都不瞧上一眼,自顾自走开了。
粉衣女子也向一个中年汉子吆喝道:“大爷,上来玩嘛,奴家定会让大爷欲仙欲死!”
中年汉子虽抬头朝她望了一眼,眼神中却充斥着厌恶之色,随后朝边上啐了一口,昂首离去。离去时,粉衣还能瞧见他的嘴巴在不停地说着什么,即使离得太远听不见,也能猜到定不是什么好话。
“你这腌臜货!”粉衣又气又急,终忍不住破口骂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什么模样,也敢羞辱老娘?老娘当年也是这金玉楼的头牌,放那个时候,哪里瞧得上你这种下贱货色。呸!”
“彩儿姐姐消消气,犯不着和这种人怄气。”年轻一些的红衣上前劝解道:“这两年来哪天不是这个样子,咱们不都习以为常了吗?”
“哎,清雨妹妹说的也是......”彩儿道:“可话虽这么说,姐姐我心里却急啊。以前逼不得已被卖到青楼为妓,至少可以安慰自己能填饱肚子,逢场作戏卖笑卖身也就算了,总比饿死街头好上一些。但咱们金玉楼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再这么下去,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清雨听后也无奈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咱们都已经尽力了,客人不上门又有什么办法?姐姐有想过什么出路吗?”
彩儿托着下巴,垂头丧气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有本事的全都已经走了,我是卖身给这儿的,走不走可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早知道以前不要大手大脚花钱,存到现在说不定能赎身了。哎......”
她侧头瞥了一眼清雨,又道:“你比姐姐可小了整整一轮,可能还有机会。说不定被哪家的公子看上了,赎回去做个小妾也是好的。哪像姐姐我人老珠黄,送给人家做洗脚婢怕是都没人要。”
“姐姐就别再调侃妹妹了。”清雨闷闷不乐道:“就咱们金玉楼现在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富家公子会来?只怕我这一辈子都要在此孤老终生咯......”
“那可不一定!”彩儿突然间变得兴奋不已,拍了拍她的肩膀后朝楼下一指:“你瞧,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清雨朝她所指方向望去,只见有两辆马车停在了金玉楼门前,紧接着从上面走下了两拨人。其中后面马车上下来的乃是一男三女,为首之人锦衣华服,一看身份就不是寻常人。前一辆马车下来的三人簇拥在那位公子的身边,缓步往这边走来。
“这公子怕是一位贵人,边上的几名女子看起来也不一般。不过像此等身份之人,不该去‘千娇阁’或者‘百媚院’?怎会来咱们这儿?”
彩儿猜测道:“或许是外地人士,途经此地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见到咱们的楼宇气势恢宏,以为生意还很红火。”
“不对啊。”清雨指着围在那公子身边的三人道:“这不是咱们的县太爷吗?边上的是县尉和县丞,看样子他们像是太爷的客人。外地人不知道咱们这儿的情况,太爷哪能不知,怎会来此待客?”
“也是啊......”彩儿转念一想,又道:“也许那公子是个有钱的主,打算收购一间青楼?”
她忽然拉着清雨的手,大笑道:“若真是这样,那咱们金玉楼有救了!”
说罢,她头也不回,直冲楼下。
“哎,彩儿姐姐!”清雨大喊道:“你去哪儿啊?”
“找席妈妈,让她赶紧出来接待贵客。时来运转的时候到了!”
清雨长叹一声,摇着团扇自言自语:“但愿如此吧......”
杞县不小,也算繁华。此时已经临近戌时,一路过来的时候,赵怀月见到其它酒馆、青楼这些娱乐之地早已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唯独这金玉楼‘门前冷落鞍马稀’,虽从外表看来金碧辉煌,但却透着一股破败之相。‘’
赵怀月仰头一看,便知这儿以前定是一个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销金窟。现在却冷冷清清、门可罗雀,进出的客人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门口居然连接待的姑娘和龟奴都没有,怕是破罐子破摔了。
县尉关拓落后赵怀月一步,为其介绍道:“金玉楼原先可是日进斗金,只是自从出了金莺儿那桩事情,生意就一落千丈,从本地数一数二的青楼衰落成几乎无人问津。毕竟客人来此是为了寻欢作乐,哪里受得了事后姑娘直接寻死,还是用这么惨烈的方式。”
“哼,逼良为娼、咎由自取!”赵怀月重重哼了一声:“活该!”
他背着手踏入其中,却见不到一个人出来迎接。
走了大约数十步,吉孝贤终于忍不住大喊道:“席春娘呢?怎么都没人出来迎接,这金玉楼关门大吉?”
“来了来了!”一个年约五旬的妇人这才姗姗来迟:“老身来了!”
那妇人涂脂抹粉,脸上的妆容极厚,再加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让白若雪怎么看怎么不适。听她的应答,应该就是金玉楼的老鸨席春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