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荣啃了几个干烧饼,坐在车夫胖五旁边昏昏欲睡,忽然听见胖五喊了声,“阿荣,前面有人拦路。” 阿荣还以为是劫匪,吓得脑子一轰,立刻清醒。 他抬眼往前一看,顿时唉了一声:“你可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劫路的呢。” 不过是两个手无寸铁的路人而已。其中一人提着包袱,牵着一匹马,另一位年轻男子垂头坐在地上,双手捧腹,似乎是生了病。两人皆穿着体面,干净利落。 这里并非官道,路面不宽,牵马拦车的男人又站在路中央,胖五怕碰住人,忙勒住了缰绳。 男人客客气气的对着胖五和阿荣拱手行礼,“兄弟能否行行好,让我家小主人搭乘一下马车,他突然腹痛难忍,不能行路。” 坐在地上的年轻人一脸痛苦的站起身,有气无力道:“小哥儿放心,我付车钱。” 阿荣一口拒绝,“车里都是女眷,不方便。” 中年男人反问了句,“都是女眷?” 阿荣点头,“对不住了。” 柳莺见马车停下,外头有人说话,便撩起帘子,这一看不打紧,吓得脸色苍白,惊呼了一声。 方才还捧着肚子哎哎叫疼的年轻人,突然从袖子里挥出一把匕首横到了胖五的脖子下,厉声道:“下车。” 阿荣大惊失色,“你们要做什么?”不等他动手,中年男人也从包袱后抽出一把匕首,抵住了他的咽喉。 “过年了手头紧,叫车里的人下来。” 阿荣暗叫不妙,这两人还真的是劫匪,人不可貌相,他方才大意了。 莲波从坐垫里拿了一样东西,放进袖子,然后跟在柳莺和莲波后面下了车。 柳莺虽然很怕,却仗着胆子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我家郎君是衙门里的官差!” 中年男人冷笑:“小娘子,你家郎君就是天王老子此刻也飞不到眼前来救人。不想弄出人命就乖乖把身上的银子都交出来。” 莲波脸色微变,人还算镇定,“两位英雄切莫伤人,我们今日出门并非去采办年货,身上并未带什么银两,车里也没有贵重东西。” 年轻男人见她年轻柔美,仪态端方,故意笑容淫邪的打量她,“小娘子还是老实点,自己拿出来,可别让我们兄弟动手去搜身,摸来摸去的手里也没个轻重。” 莲波低头不语,默默把荷包解下来递给柳莺,男人一把抢过去,在手里掂了掂,哼道:“就这么点?” 青檀忙道:“姐姐把头上的金钗也给他。” 柳莺又惊又气,这女郎是个缺心眼的白眼狼么?娘子好心让她搭乘便车,她却胳膊肘朝外帮着劫匪。更让她气恼的时候,不等莲波自己动手,青檀竟然自作主张的从莲波发间抽出金钗,殷勤的递到男人面前。 莲波也是一阵心塞,难道自己看错了人? 男人伸手借过金钗,没想到青檀却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对他盈盈一笑。 打劫这么多次,却是头一次见到投怀送抱的女郎,而且是个艳光四射大美人。这样的笑容,说是一笑倾城也不为过。年轻男人心神一荡,看的眼睛发直,脑子发晕。 美人笑靥如花,忽然咔的一声,伴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匕首到了青檀手里。 年轻男子捧着折断的手腕,疼到冷汗淋漓,青檀把刀锋横在男人脖子底下,“你刚才装肚子疼,装的可一点都不像,眼下才是真的疼,你看,头上都出了汗。” 中年男人一看同伴被制服,又惊又怒道:“放开他。不然我杀了这个人。” 阿荣还在他手里,他以为青檀会有所顾忌。没想到青檀只是淡淡瞟他一眼,“别急,我先杀了他,再杀你。” 断腕男人忙喊:“别杀我。” 青檀柳眉一挑,“你说不杀就不杀?我干嘛要听你的话,你又不是天王老子。”说着,手下用力,在他脖子上划了一道血痕。 挟持了阿荣的男人没想到青檀全然不在乎阿荣的生死,手里人质竟然没有一点用,惊慌失措道:“算我们今日倒霉,你放了他,我放了你的人,咱们各走各的。” 青檀美目一横,“你先放。” 断腕男人嗷嗷催着同伙,“快放了。” 阿荣被松开,青檀也收回匕首,忽然抬手一扬,飞向中年男人。 柳莺和阿荣齐齐惊呼一声,以为她要杀人。 匕首并没有插入男人心口,而是扎在男人靴子的前端,紧贴着他的靴头,将他的鞋钉在地上,分毫不差的功夫让人惊叹。 匕首若是再偏一点,必定会把他的脚趾扎个窟窿或是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