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节骨眼被带回来,显然逃不掉追问。 “你是哪个城区的?我们没有找到你的身份牌。” 迟堇渊不爱掩饰气场,常年在战场上的生死历练再加上位居高位的威严,让他明明只是简单靠坐却像凶狼锁定了他的猎物,锐意逼人。 桑榆曲着腿,右手捏紧被角撒谎道: “我不记得了。” “醒来之后就在林子里了,那时候我只想回去。” “不记得了?” 她的回答换来男人的嗤笑。 桑榆警报拉满,随时等待他的质问。 “行,”没成想,迟堇渊轻而易举地放过她,锋利的下颚向一旁扬了扬: “那你说说吧,当时为什么抗拒他来找你?” 男人说着话时是带着笑的,可没来由地让人觉得更为危险。 面对迟堇渊,不应该撒谎。 可是桑榆不得不说: “…石头。” 她颤着声音,试图面不改色: “那块石头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那时以为是有意找茬,一时有点应激。” “打又打不过,我只能护着了。” 这答案看似扯蛋又有说得通的道理。 桑榆一面编理由,一面疯狂调动情绪 ——情绪上来了才能让人信服。 她脑袋里回忆这几天的艰辛: 莫名其妙地穿越末世还被人反复拿枪指责,她能找谁说理去? 女生眼眶红红的垂下眼,蜷缩在病床上,看起来特别沮丧,令人心软。 不料迟堇渊毫不动容,反而拉近距离,漫天阴影将她笼罩其中: “既然如此,那把它还你吧?” 他一手还石头,一手俯下身体盯着她的眼睛。 桑榆避无可避地同他对视。 男人的瞳孔是深紫色的,像是地脉暗色泽的晶石,周边镶嵌亮蓝色的光晕。男性的侵略性席卷而来,带着他幽深的瞳色要将她拖入深渊。 她已经被他看透了。 除去骨骼深处的战栗,桑榆用看不见的右手用指甲狠狠刺激手心: “这不是我的石头。” 她干涩补充: “它应该是一头宽一些,另一边扁扁的。” 她指着比划。 她才不会掉入这个怪笑男人的陷阱。 空气陷入一片死寂。 迟堇渊不知打量了多久,轻哼出声: “你通过了。” 下一秒,男人收回目光和迫人的气场,立刻离自己三米远。 他毫不留恋地转身: “吩咐赛琪,带她办理入城。” “是!” 门被带上了,属于桑榆的石头静静地躺在不远处的桌上 ——迟堇渊临走时放下的。 桑榆凝视大门,久久无人再闯入。 这次是真的过关了。 * 前往城中心的私车上。 “迟少将,您还在怀疑她可能是新进化的污染吗?” 迟堇渊是百忙之中听到报告赶回临时安置区医院的,如今得赶回办公室处理城内外事宜。 “只是一种可能性。你觉得她刚刚的回答得怎么样?” 与传统印象中沉默稳重的驻城官不同,迟堇渊玩世不恭,语言上总不着调。 却没人小看他,时间有一切的答案。 他笑是真,打趣是真,可狠起来也是真。 “我觉得…她挺真诚的。” 林克的视角里,自己是把女生弄晕的直接对象,现在他有些惭愧。 “呵——” 迟堇渊轻笑: “面对一个初次见面就把你勒晕的人你会怎么样?” “这...” “你见过有人面上害怕的时候脑神经毫无波动吗?” 不等回答,他补充: “情绪是挺真的,可惜语言上—— 通篇说谎 。” 迟堇渊摇摇头:“她只是觉得应该害怕和委屈罢了。” 啊? 林克呆住。 “!那您怎么…”怎么不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