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
但却不能冷却熊启滚烫的心。
双手捧着暖手炉,熊启坐在马车之内不断思考自己能得到的一切资源。
“主上,渭水河畔到了。”
听得御者的声音,熊启收拢思绪,顺着被仆从撩开的车帘走下马车。
而后熊启便见一道身穿银白色大氅的身影正在河边忙来忙去。
熊启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迈步向前,朗声高呼:“长安君,好雅兴啊?”
嬴成蟜赶忙转身,将手指抵在唇边:“嘘~”
“小点声,别惊了鱼!”
熊启微怔,失笑点头,声音也压低了下去:“善。”
“久闻长安君在这渭水河畔蓄养了一处绝佳钓处。”
“想来便是此地了吧?”
有别于充满自然风貌的河畔他处。
嬴成蟜所在的地方非但没有什么积雪,甚至连枯草、草根都没有一颗。
此地原来是没有路的,但架不住每日都会有数百人奔走于此。
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不止如此,渭水河已经冻结,可唯有此地河面每隔一段就有一块冰面骤然凹陷。
虽然凹口内的河水也已经凝结,但不难看出人工开凿过的痕迹,只需要用剑捅几下就能捅出一个缺口。
嬴成蟜很是得意的笑道:“不错!”
“本君蓄养此地已有两年。”
“这两年间,每日本君都会令仆从向此处倾倒大量饵料,更严令渔家禁止于此附近打渔。”
“就连本君都未曾在此地下过竿!”
“昌平君今日可是有福气了,今日你我必当收获满满!”
越说,嬴成蟜的手越痒。
两年投喂,这里的鱼得多肥!多大!
一竿没钓,这里的鱼得多傻!多好钓!
熊启无奈的说:“只可惜,本君未曾携鱼竿而来。”
“长安君,你我不若……”
熊启没准备钓鱼。
这个时候的熊启哪有心思钓鱼啊!
在游说了嬴成蟜之后,熊启还需要继续去游说他人呢。
但熊启的话还没说完,嬴成蟜就笑而抚掌:“无碍,本君早已准备好了!”
你想不想钓鱼不重要。
但本君是真心想钓鱼!
嬴成蟜从车厢里取出一条木盒,打开后展示在熊启面前:
“此乃三寻(4.8米)之竿,八丝之线,鹰羽之浮鱼漂。”
熊启捧场的笑道:“昔年宋玉对楚襄王演钓技,用的便是如此钓竿!”
嬴成蟜伸出一根大拇指:“行家啊!”
“还有这一根。”
“二寻(3.2米)之竿,独茧丝(单股蚕丝)为纶,雀羽之浮。”
熊启笑而颔首:“《列子·汤问》有载,詹何好用此竿也!”
嬴成蟜给了熊启一个满意的眼神,愈发兴奋的展示起了自己的武器库。
“这是四寻之竿……”
“还有这些,此乃鹤嘴铜钩、鹤嘴铁钩、袖形钩、环形钩……”
“这钓浮有鹤羽、鹰羽、雉羽……”
“坠子准备了大大小小共一百枚,理应可以适用于各种情况。”
熊启一开始还能保持笑容,甚至时不时引经据典的给出一个出处。
但渐渐的,熊启的笑容绷不住了。
嬴成蟜单单鱼竿就准备了四十根,鱼钩更是准备了八十余种、六百余枚,各种鱼漂应有尽有,无论是多罕见的飞鸟,都被嬴成蟜拽了一根羽毛来当鱼漂!
整整一辆车,装的全都是嬴成蟜的钓具!
然而这还没完。
嬴成蟜又打开了另一辆车的车门,振奋的介绍:“还有各类鱼饵。”
“这些都是经常用于投喂此地鱼儿的虫子,它们想来会更愿意吃这些食物。”
“不过也或许有些鱼儿想尝尝鲜。”
“所以本君还准备了粟米、蚓等饵料,更用酒水调配了一些独门饵料!”
看着自己满满两车的战备物资,嬴成蟜傲然又大气的说:“昌平君皆可取用!”
熊启嘴角微微抽搐,随意拿起了一根四米八的钓竿,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本相就用此竿便是。”
若非说这话的人是嬴成蟜,熊启高低得说他一句玩物丧志!
嬴成蟜热情的邀请道:“不多拿两根吗?”
熊启连连摇头:“本相不过是寄情于钓鱼,而非意欲钓到今日餐食。”
“心满意足即可,无须太多。”
“且此地乃是长安君蓄养的膏腴之地,本相怎能夺人所好?”
嬴成蟜闻言不再多劝,笑而颔首:“昌平君心悦便好。”
“八夫卦夫!”
“下料!”
嬴成蟜低呼一声,八夫和卦夫便各赶着一架货车抵达河畔,然后开启车门,将堆满车厢的蝗虫等虫尽数倒进了河中。
熊启见状眼皮都在发抖:“长安君,伱这是?”
嬴成蟜一边绑鱼钩,一边认真的说:“现下乃是寒冬,饵料的味道难以在水中扩散。”
“唯有下重饵,鱼儿才能闻到气味,前来就